“怎么了?”秋晏景看了过来。
他抱着怀里的手炉依偎过去,“夫君,你知道你那皇侄召了沈家三子入宫做随侍吗?”
“知道。”秋晏景将书放进隔层抽屉,微微侧头,“怎么,旧情人找了新欢,吃味了?”
“我吃个屁,真爷们从不吃味!”谢懿戳戳他腰间的玉佩,语气疑惑:“那沈钰虽说不是嫡出,这么些年也没什么建树,但到底是沈家的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夫君,你觉不觉得陛下这一举动很奇怪?”
秋晏景对这件事的兴趣好似不大,“他是君主,想要个人,不需要理由。”
“可是自他登基以来,后宫里的事儿都是太皇太后做主,这还是第一次亲自选人,选的还是沈家的儿子,我就猜啊,这是不是在向太皇太后服软呢?可沈家就三个儿子,沈枫是头油腻腻的猪,陛下为权献身的思想觉悟应该还没高到这个地步,但他为何开口便要沈钰,而不是靖远呢?”谢懿单纯又不做作地咳了一声:“夫君,您能不能替我解惑?”
秋晏景抓住他越来越不老实的手,捏着手指头把玩,嘴上也不饶他:“既然不是吃味,怎么对这事儿有这么大的兴趣?”
谢懿憨笑:“我就是想知道嘛!”
“可我总觉得珩之每句话都在挑拨人呢!”秋晏景捏了捏他的手心,看着哪哪儿都怕痒的人往旁边一缩,取笑道:“珩之,你是不是觉着那沈三有问题,撺掇我去查呢?”
谢懿笑得更加憨实:“哪能啊,他就一小人物,不牢夫君出手。”
秋晏景挑眉:“既然如此,那就是因为珩之瞧着旧情人的新欢不高兴,撺掇为替你报复?”
“……鬼几把污蔑人!”
谢懿气得收回手,蹬蹬蹬地下了马车。
赶车的侍卫已经遁走,只留下他们一车两马双人停在了桥头上。
半边天都被孔明灯照亮了,余光对着映在了湖面,和各色各样的花灯交织着。谢懿上了桥,手越来越痒,许久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夜晚了,想画下来,藏起来。
“在想什么?”
秋晏景站在他侧后方的位置,谢懿偏了偏头:“想画下来。”
“我命人为你取笔墨。”
“不了。”谢懿出声制止,转头看他,神色认真:“此情此景甚美,可我觉得还差了点什么,我要寻个合适的机会将它补上。”
“好,那就等回去再画也不迟。”秋晏景扫了眼湖面上的花哨物,温柔得像个二十四孝好男友,“想放花灯吗?”
谢懿用胳膊压着石墩,懒声道:“不想,懒得折腾。老天爷今晚上要听多少心愿啊,他记得清吗?”
“别人的记不清没关系,但必须得记清我们珩之的。”
秋晏景刚说完便听见谢懿笑了,他偏偏头,半眯着眼勾他:“我说夫君,无岭每日吃那么多糖,嘴巴都没你甜。”
“我生来什么都会,哄珩之也自然要是个中高手。”秋晏景面色坦诚,语气丝毫不谦虚,“所以啊,珩之,给你一个机会,说出个愿望来。”
“那我得仔细想想。”谢懿吸了吸鼻子,近乎虔诚地道:“我——想喝一种能让人忘记一切烦恼,飘飘然欲登九重天,浑浑然便堕无尽狱的圣水。”
秋晏景冷嗤:“老天爷暂时聋了。”
“哎呀,就喝一点嘛!”谢懿快速拉住他的袖子,将想要转身就走的人拉了回来,脚后跟踩在桥栏前,顺势往上一坐,腿儿离地,晃着就往秋晏景腰上放。
秋晏景早就看出来了,谢懿这个人啊,浑身上下都抹了药,轻轻一动就把人往醉生梦死里勾。比方说现在,小狐狸晃着双细白柔软的爪子,隔着他的袖子搔他的心,看着他神色镇静,便又抬起腿来,又轻又重地往他腰间蹭。
光明正大地作死。
其实也就那么一瞬间的迷糊,谢懿头重脚轻,被人扛上了肩。秋晏景心里有火,动作一点儿也不温柔,粗鲁得他眼冒金星:“喂——”
他一出声,秋晏景的胳膊肘就跟着一晃,正好顶在他肚子上。那地儿柔软,遭不得欺负,谢懿干呕了一声,老实地变成了鹌鹑。
书中说秋晏景自小跟着无上皇身边的暗卫头头习武,后被老太傅接出宫后也是师从隐世大能,武功奇高,轻功也是出神入化,所以从被扛起到被摔进帐中,速度快得让谢懿完全没法反应!
被蛮人使劲儿一掼,榻上再软和,谢懿也觉得眼冒金星。他喘了口气,被人欺身压了上来。
秋晏景从来不会委屈自己,被人勾起来的情动就那么大喇喇地顶着,他不舒服,身下的人也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