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温热的呼吸相融在一起,温亭深将唇稍稍分离,问她:“是不舒服吗?”
李乐诗听出了一丝委屈,抬头的一瞬,正撞进那双湿漉漉的异色眼睛。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惯会装无辜的?
心软的代价就是又在这边度过了湿湿嗒嗒的几分钟。
过程中,她承认她是享受的,身体也在表露出愉悦的战栗,同时也对这个男人的渴望更近了一步。
温亭深的手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
根根手指修长,皮肤清透白皙,中指和无名指只差一点点,几乎一样长。
她记得小时候他学过一段时间钢琴,连老师也夸他的手十分优渥,展开时可以横跨不少黑白琴键。
后来,他做了医生,常年练习缝合,使用手术刀的双手不似当初细腻,磨出了一些粗粝的薄茧,但总体还是无可挑剔的。
甚至在某些时候,这些薄茧有着不小的作用。
短短几分钟,李乐诗就有些脱力,两手伏在他的肩膀。
两人呈面对面拥抱的姿势,温亭深脑袋埋在她的颈窝,这个角度看去,他连后脖颈都红透了,一直蔓延到耳根。
一瞬间,她就被这个男人身上呈现的反差感击中。
怎么会有人一边主动挑起情事,一边害羞啊?
“我先回去,你等一会儿再过去。”
李乐诗后撤一步,走到浴室里,开始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和衣服。
温亭深来到她的身后,脸颊带有浅浅的绯红,眼底是一片沉默。
骨节分明的两只手随意垂在身侧。
视线落到左边,薄薄的两粒指甲上泛起湿润的光,她害羞地先让他洗手。
李乐诗从来没有读懂过温亭深。
包括现在。
他好像没有理解她的意思,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在他意味不明抬起那只手的刹那,她就开始心脏跳动,耳鸣不断。
看见他吐出一小截舌尖,带有色/欲无限接近那两根手指时,耳鸣声骤然达到顶峰。
李乐诗屏住呼吸。
温亭深眸色幽深地盯着她,含上了手指。
……
被她的味道滋养,温亭深将将回过神。
他的思绪长久在过去的噩梦中挣扎着,被关在衣帽间的经历,被塑料袋子窒息的经历,温俊山驾车直接冲下桥的刹那……
是她的怀抱,她的体温以及她的气息源源不断输送氧气,他才没有死在回忆里。
舔舐逐渐转为用力地啃咬。
温亭深一边恨着这副身体,因为有一半的血肉来自于温俊山那个疯子,但一边又庆幸拥有这幅皮囊,因为她很喜欢。
温亭深很想控制住自己,可今天的桩桩件件都是那么恐怖而窒息,每一根神经被挑断,每一根血管被凝固,他都能够清晰感知。
他好不容易才拥有了她,却感觉快要抓不住了。
等他意识到必须要压下情绪时,嘴里已经溢满了血腥味。
他把两根手指都咬破了。
两根在温暖潮湿地方被泡软的手指,比正常状态下的肌肤更容易破裂。
李乐诗拉过他的手在流水中冲洗,又羞又急:“又不是什么好吃的……干嘛这么用力。”
温亭深没说话,看着她红透的小脸,纤细白皙的脖颈,隐约可见跳动的动脉。
她在帮他洗手,触感和温度都很真实。
这一刻,他才有从噩梦中逃出来的实感。
温亭深从背后抱住她,高挺的鼻梁埋进她的颈窝,嗅着她的香味。
她没有喷香水的习惯,衣服用的是香氛洗液,淡淡的茉莉香恰好可以平息他紧绷而混乱的神经。
他的拥抱太过依恋,李乐诗觉得自己像一只安抚玩偶,正在治愈他的慌张与不安。
整理好后,李乐诗一个人先回对面。
过了十分钟左右,温亭深提着一袋子牛奶雪糕回来,姜玲玲和李勋没有怀疑。
临走之际,叶曼帮着他们打掩护,说自己新买了一栋别墅,太空荡了,邀请李乐诗陪着去住一晚。
姜玲玲明显有些犹豫,斟酌着措辞。
温亭深换好鞋,对叶曼说:“我要出差一段时间,今晚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