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他那样,我这个做母亲的实在不忍心。”封夫人拉住欲走的来福,轻声道,“你传个话,若是涯儿受了什么委屈,又或是有哪里不得意的地方,他倘若想说,娘愿意去听。倘若不想说,娘也希望他能好起来,不亏待自已。”
来福传完话,看见封长诀颓丧地坐在席地上,手上拿着一个品质上乘的玉,神情有所触动。
他轻轻叹息,走到小桌边放下饭盒,桌上放着一个打开的长木盒,里面是一柄佩剑。来福认出来了,这是裴大人托他带的木盒,原来是把剑啊。
裴大人可真贴心,知道他们爷剑丢了,特意请人锻了把好剑送来。
“少爷,这剑……要不要也放进书房啊?”来福看着屋内一片狼藉,想找点事做,伸手要碰。
“别碰。”
封长诀冷冷地瞪向来福,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和冷漠。
来福被他的目光吓到,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立刻缩回手,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出屋子,不敢再发出一丝声响。
他凶狠凌厉的眼神最终停留在桌子上的那把剑上,仿佛要将它看穿一般,然后重重地吐出浊气。
随后,他整个人泄了气般一下子瘫软下来,毫无力气地躺倒在了席子上。
他的长发十分凌乱,就像是一团被揉乱的丝线,没有一丝条。他看起来疲惫不堪,就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这剑,是要还回去的。
说罢,他缓缓地提起了那枚龙扣玉佩,阳光透过窗口洒在了玉佩上,使得它照耀得晶莹剔透。
——你都送我传家宝了,那我也送你一件。这件是祖母留给我的,让我赠给心上人。
——你这是何意?封长诀,此玉,我既然送你,就是你的。
回忆像潮水一般涌来,封长诀痛苦地闭上眼睛,紧紧握住手中的玉佩,仿佛要将它嵌入掌心。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那枚玉佩被握得太紧,几乎要嵌入肉里。
脸颊上的泪水早已风干,但眼眶却依然酸涩不堪。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已平静下来,但心中的悲痛却如影随形,无法摆脱。
他想到班师回朝、长道纵马那一次偶然一瞥,又想起冬猎寒风下马那一次的扑了满怀,还是团圆夜相互赠的礼……
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最后告诉他,裴问礼其实很早就有亲事,还是在他上一年回京认识裴问礼左右。
裴问礼起初接近他,父亲就明说提醒过,他是皇帝那边的人。
他究竟知不知晓皇上针对封家的事,究竟知不知道刺杀自已的是皇帝阵营的人。
封长诀冷嗤一声,裴问礼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晓?
裴问礼自始至终都在反复强调圣上和裕王之间的对弈,从没告诉过他,封家在棋盘上是何种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