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序青轻咬了一下池宴歌的指尖, 松开:不信算了。
没有气恼, 没有辩解, 撑着的手累了,就趴下,枕在池宴歌身上, 嘴巴贴近池宴歌的耳朵轻轻叹息, 你现在已经是我的生活了啊。
很糟的生活么。池宴歌故意听不明白, 把晚上吃饭时陈序青失误说出的话这样借用。
陈序青翻开身,没辙地平躺在池宴歌身边。
最近她感觉到池宴歌的奇奇怪怪, 但说不上来, 就是有点对提到两个人的未来油盐不进的味道。
可她又没有一定要池宴歌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只是说一说。
是我让给池宴歌的空间还不够多吗。
陈序青看着天花板琢磨的时候, 先前呛她的池宴歌却又反过来环住她的腰, 柔声哄她: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 你也是我现在的生活。
陈序青的心就软了。
她又无奈又认栽地转身跟池宴歌面对面躺着, 真是应了乔献形容池宴歌的那句话:从小就脸臭的人偶尔连说好话的时候都面无表情地像跟你在进行学术讨论。
池宴歌这双眼睛明明是温柔的时候看谁都深情, 偏偏冷起来就走向另一个极端。
陈序青太明显感觉到池宴歌的话只是对她们此时此刻气氛的找补,她有好多话想再问问池宴歌。
但是。
今天就算了吧。
之后陈序青本来要趁池宴歌陪院里开两天大会的时间去趟荡川峡找陈以理和乔献,没想到她的车子刚要进收费站,接到池宴歌的电话,陈序青的车子上高速再下高速,调头回市区直接在蓝山医院门口接上池宴歌。
路上,听池宴歌轻描淡写说被院长赶出来了。
陈序青差点一脚刹停在高速上。
但没有,生命诚可贵。
陈序青想起上回在盈西公馆外面汤茯说的什么秃头要害池宴歌的事,她问池宴歌跟这事有关系么,池宴歌降低座椅靠背,舒舒服服躺下,嗯了声陈序青的问题。
陈序青视野里一排排高速路路标飞过,心里闪过好多话,甚至有冲动对池宴歌说你别当医生了我们回冬青吧。
她忍住没说。
出荡川峡收费站,池宴歌接到一通电话,听完后很开心,伸了个懒腰,难得像小孩一样拉长音调:有假期的感觉真好啊
表情比平日里都开心,看上去心情并没受半点影响。
两人也入住陈以理买在荡川峡度假区的家,两层半,带一个私人的无边泳池,跃空往下望就是荡川峡绿油油的丛林。
陈序青决定有空的时候在家写本书,书名就叫《我的土豪姐姐》。
这会儿,陈序青跟池宴歌并肩坐在泳池边,短裤,双腿荡在池水里轻划,乔献戴副墨镜在旁边的遮阳伞下小憩,陈序青回头仰望她那坐在二楼玻璃围栏里画画的亲姐:陈以理,你到底来度假还是来工作的啊?
工作。
陈以理两字回复。
陈序青哦了声,心想也是,太开心把陈以理是来写生的正经事都给忘了。
到晚上,陈以理陪乔献去荡川峡的篝火晚会,有过一次苍云村篝火晚会经历的陈序青和池宴歌就单独留在家中。
山林的夜晚有好多鸟叫声,陈序青和池宴歌趴在二楼的玻璃围栏上欣赏夜景。
从她们住的地方往远处看,能看见对面依山而建的庙宇,端庄肃穆,安静在树影摇曳之中。
站累了,一左一右坐在阳台的两张懒人椅上放空。
这地方离蓝山市远,不是接到电话就能马上赶回去的距离,向来把手机带在身边的池宴歌也把手机留在了卧室。
陈序青的右手悬空拉着池宴歌的手指轻晃,看见面前飞过一只不知名的黑鸟,突然转头问池宴歌:池宴歌,你会当一辈子医生么?
池宴歌的心随陈序青的手也晃晃悠悠,没开阳台灯,只有月光照着她俩,她看向陈序青的眼睛:我也会退休的。
陈序青失笑,纠正自己话里的不严谨:好,那我是说,你会一直当医生到退休么?
池宴歌没有立即回答,她转正目光去望天上的月亮。
那半个月亮躲在薄云之后,光芒看上去是那样微弱,却又切切实实照亮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