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就脚底抹油,当场溜走。
沈棣棠不知道她怎么忽然要去跟老师报备,又怕她说不清,连忙跟上去。
二仙“嗖”地蹿出去老远,背影匆忙。沈棣棠连忙加快脚步追上去。
路过愉琛时,他不仅没让路,还结结实实地迎上来,一挡。
“嘶——!”沈棣棠正好在加速,反应不及撞上去,她捂着额头。
愉琛看看她额头,没肿,有点泛红。
“没事吧?”
沈棣棠龇牙咧嘴地问:“你怎么总是拦我?”
那你,怎么总是想从我身边逃走?
愉琛温声道:“抱歉。”
她揉着额头,想起来上次也是被他胸口的硬物硌得脑门痛,“你是穿了防弹衣还是戴了黄金甲吗?”
愉琛笑出声:“没穿防弹衣,也没戴黄金甲,更不是钢铁侠。”
他从衣领里掏出墨绿色的细绳,细绳末端挂着碧玉无事牌,方正圆润的玉牌,四周雕着简约的纹理,中心有着大面积的留白。
沈棣棠连续两次撞上的,都是这块无事牌。
他没摘,微微弯腰,将无事牌递到她手里。
沈棣棠随手接过,无事牌落到手心的瞬间,她被烫到似的缩了缩手,勉强稳住。因为——
无事牌上,有他的体温。
无事牌本身不算炙热,但与冬日冰凉的室内温度相比,能明显感觉到暖。温度不高,但莫名烫手。
烫得她几乎想松手。
可那样太奇怪了,而且,松手后,脆弱的玉质无事牌也许会荡起来,会碰碎也说不定。
沈棣棠硬着头皮握着无事牌,若无其事地端详,感受着他的体温一点点渡到她手心,又或者是她手心的温度被无事牌吸走。
原本只是装模作样地端详,却真被她看到一处细节。无事牌本身以留白表达quot平安无事quot的寓意,基本不会刻字,也不会雕太繁琐的花纹。
这一枚,前后都没有刻字,光滑洁净,唯有侧面最下方,雕着极其小巧的一个字。
琛。
语文课刚刚讲过,quot琛quot、quot琅quot都是珍宝的意思。愉琛和他姐姐的名字一样,都没有背负任何他人强加的期待,
他们的名字没有鸿鹄之志,更没有传宗接代,只是告诉所有人——
——这是我家的宝贝。
仅此而已。
太过直白简单,以至于,让她一时晃神。
愉琛忽然说:quot你答应我的事,还是今天放学后?quot
quot嗯,我都准备好了!quot沈棣棠应声后,才发现班长问完题回教室,从他们旁边走过。
班长对她笑笑,算是打招呼。
沈棣棠转回来才意识到,自己还捏着愉琛的无事牌,他一声不吭地弯着腰,任由她拿着无事牌,细绳牵住他的脖颈。
quot还你。quot沈棣棠将无事牌向前递,可愉琛没接。
他继续前倾,呼吸吹动她的睫毛,右手拉开校服内灰色毛衣的领口,示意她将无事牌放回去。
放回,他的身体那里。
这不对吧......?
可是哪里不对?是真的不对,还是,她只是被无事牌上的体温弄得有点混乱,其实没什么不对?
沈棣棠没想通,晕晕乎乎地捏着无事牌。
“你在想什么?”愉琛声音低沉,耳语似的,“你......在怕什么吗?”
开玩笑,她会怕?
她不光能给他放回去,还能让无事牌一边托马斯全旋,一边回去。
“什么都没想。”沈棣棠一扬眉,“怕什么怕。”
她视线终于落在被他拉开的毛衣衣领处,衣领是饱和度很低的灰,衣领被他扯得绷紧,将颈间皮肤拉出褶皱。
再向下,是露在外面的锁骨和肌肉。这部分皮肤平时被衣服盖住,鲜少接触日光,白皙得近乎透明。
像冷僻的雪山。
她心底涌起陌生的感受,反正不是害怕。
她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他锁骨下方一颗朱红色的小痣,随着他的呼吸幅度微微颤动。
他垂着头任由她看,可是她却觉得——
好像......不能再继续看了。
这跟平时习惯性地分析骨骼肌理走向不太一样,愉琛也和那些模特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