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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1 / 2)

洋娃娃教会她的第一课,——就是拥有的时候要想失去,相聚的时候要想别离,才懂爱惜两个字。

而第二课,是今天。

沈棣棠摸着洋娃娃微微上扬的嘴角,蓦然意识到,愉琛对她来说,和这个洋娃娃是一样的。

所以她连愉琛的卡通画都难以落笔,半年过去什么都画不出,也不敢问他报了哪所大学。

不想废稿,不想听到不愿接受的答案,不想——告别。

她的心跳在偷偷预设与他有关的失去与别离,她的大脑却迟钝地想不出原因。

沈棣棠耳边听到自己越来越大的呼吸声和扑通扑通的心跳,她迟钝的大脑引咎辞职,短暂地交出控制权,任由心跳频率指引方向。

她从衣柜里抓出衣服胡乱套上,抓起手机,开门冲出去。

酒店智能锁的滴滴声、心跳声、呼吸声、与脚步声混杂在一起,渐渐地只留下一种声音:

啊,我好像,喜欢他。

/

愉琛给沈棣棠发消息时,刚从医院回来,身上那股医院味怎么都洗不掉,吸进身体里,明明在仲夏夜,却觉得浑身冰冷。

每年临近白芦忌日的时候,家里总会鸡犬不宁,大概是今年流年不利,这个不得安宁的日子来得格外早。

起因是愉琅难得回来一次,却发现家里白芦的遗像没有好好摆在客厅,而是被收起来了。愉琅那个说一不二的暴炭脾气和白芦一脉相承,当场砸了愉杰临和安玉兰的结婚纪念照,摔门而去。

愉杰临吃的药正在减量,收遗像也是因为这个。刺激之下,他的情况迅速恶化。当天深夜,他念叨着心脏里面痛,用刮胡刀在胸口割出深深的口子。

愉琛夺刀的时候没收住力,把自己颈部割了长长一道血痕。安玉兰在这种时候反倒很镇定,把刀丢到一边,搀着一个,拉着一个,将血淋淋的两个男人一起送到医院。

愉杰临在精神科住了一个多月,愉琛日夜陪伴,他最近才有些好转。

愉琛站在镜子前,摸摸颈侧蜿蜒的疤痕,倦怠地闭了闭眼睛,揉*揉眉心。

他久违地生出些烟瘾,拉开抽屉摸向那盒紫色的香烟,香烟滑倒跟里面的位置,手伸进去,倒是先摸到凉凉的餐垫。

他抽出一张,刚好是安德玛特的雪景,与原版不同的是,厚厚的积雪上趴着几只白色与茶色相间的小狐狸,每只都有厚厚的背毛和圆滚滚的脸蛋,憨态可掬。

那天晚餐是咖喱,黄色无论如何也擦不干净。沈棣棠随手添了几笔,画上了这些狐狸。

愉琛沉重的嘴角总算浮上一抹笑,他把餐垫轻轻放回去,关上抽屉。

门口的衣架上挂了外套与工装裤,茶色外套晕染了好几种斑斓的色彩,扎染出油画风,胸前的口袋上有一朵小小的刺绣花朵,和他平时那种黑白灰的穿衣风格截然相反。

但要是站在她旁边,会很顺眼。

愉琛把手伸进外套口袋里摸了摸,确认东西在里面。那点疲倦忽然就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磨人又愉悦的奇异感受,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兴奋,还有点上瘾。

那句你什么时候画我,是他焦灼之下的产物,刚发出去没多久就后悔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吓着。

很快就要到十二点了,他要掐着时间给小孔雀补一句生日快乐。

他刚摸到手机,沈棣棠就打来了。

愉琛调笑道:“怎么,画......”

“我!”她大约是在狂奔,风声卷着呼吸与脚步声灌进听筒,她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你......”

愉琛紧张起来,“你在哪?怎么了?”

“愉琛!愉.....愉琛!我......我......”她那边风声弱下来,气息也平息不少,“太久没锻炼......跑几步喘成这样......”

愉琛听她语气不像是遇到什么麻烦,也放下心来,问她:“大半夜的,跑什么?”

“我有话跟你说!”沈棣棠总算喘匀,“我不画你不是因为你不好看,也不是因为不想画......是因为你真的好难画!!”

愉琛呼吸一滞。

沈棣棠不知是跑得太累还是天气太热,脸红透了,语速也越来越快:“我一开始觉得是你这个人长得太奇形怪状了,我根本分析不明白。我今天才想通,我是想把你画得很完美,尽可能地画出你原本的样子,而不是强加上我的视角,去塑造你!”

电波传来少女清亮的嗓音,愉琛有一瞬间晃神。

她说,不愿意塑造他。

这是与他过去人生相悖的一句话,以至于乍听上去,比起感动反而觉得荒诞,像铁链拴住的野兽,遇上第一个松开铁链的人时,只会觉得是自己的临终幻想,要花点时间才能体会到自由。

愉琛无言地闭上眼睛。

说到最后,沈棣棠几乎在喊:“愉琛!!我没办法轻易地画你,是因为你很重要你特别重要!!我喜欢你!我特别喜欢你!!我超级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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