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考砸了才报名f大,他是为了她放弃那么多分吗?
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感动里夹杂着许多不安。
愉琛:“不是f大。”
没等沈棣棠松一口气,就听到他继续说:“j大。”
?
j大也在上海,但分数比f大还差一截。
沈棣棠不解:“为什么?”
“f大距离你大学直线距离17.38公里,j大距离你的大学5.17公里。”愉琛轻描淡写地说,“5.17公里,是我能承受的,离你最远的距离。”
沈棣棠彻底愣在原地。
今天之前,他根本不知道她会忽然跑来表白。他在什么都不确定的时候,就这样报志愿吗?
她没忍住还是问出来:“那我们要是没在一起呢?”
愉琛又凑近一点,脚尖对脚尖。
“阿花,你搞清楚。”他气声说,“我报j大,不是为了你。”
“是为了我自己。”
为了我自己,一想到你,先想到你生动的模样,而不是遥远的路途。
高考分数不过是哄愉杰临开心的手段而已,是他在这个家里扮演完美成员的道具。除了好好哄着愉杰临活着,他找不到想做的事,也找不到想去的地方,这分数对他而言毫无疑义。
遇到她以后,他才觉得庆幸。
幸好他分数够高,不论她在哪里,他都能去到离她最近的地方。
那晚,他们在那副热吻的壁画下拥抱、亲吻。
第二天,第一缕晨光洒下,壁画右下角的字总算完整。
那行字旁边,画着花瓣飘零起舞的山吹花。
不是花朵原本的明黄色,而是深邃又神秘的群青蓝。本在凋零的小蓝花,花瓣却迎风而起,如山魂般坚韧地绵延不断。
原本平平无奇的野花,也能燃烧出青蓝的火焰,生出不被定义的力量。
献给,我的,阿花。
第33章 彩绘
在一起之后,愉琛从不叫她棣棠,而是叫她阿花,因为他记得她说讨厌这个名字。
平心而论,他是个异常体贴的男朋友。
这种体贴体现在各个方面,几乎毫无例外,抛开消息秒回、情绪价值拉满这些最基本的不提,其他方面都堪称满分。
比如,她所在的艺术类大学并不是纯美术类院校,面向非美术专业同学开放的画室少得可怜,根本不够用。沈棣棠作为数媒专业的学生,只能和一众非美专业的同学拼手速,抢线上预约的位置。
她十次有九次都抢不到。她只是随口一提,说她们宿舍不大,铺在宿舍地上画画的名额得排号,四个女生轮着来。当周周末,愉琛便瞒着她在寸土寸金的静安区,租了间独栋小洋房,把其中南北通透的那间卧室给她改成画室。
洋房很漂亮,装修是老洋房那种东西合璧的风格,楼下有氛围感拉满的电子壁炉,楼上的画室南侧是半圆形的露台,连梧桐树都通情达理,既不遮挡窗外的风景,又投下阴凉的婆娑树影。
洋房房间内里让她觉得无比亲切,过了段时间才想起来,装修风格和季灵芝长大的弄堂里的房子特别相似。她给愉琛看外公老照片的时候,无意中提了一嘴,说很可惜她没住过这里,看起来很有情调。
沈棣棠想问租金,愉琛却说他住不惯宿舍,是他想住外面。
首先,j大徐汇校区宿舍特别好,这是出了名的。其次,这间洋房离她学校步行八分钟,离j大要坐三站地铁。
他纯胡扯。
但,男朋友的爱意当然要坦然接受,爱本身就不该是被负担感消磨的东西。
沈棣棠没跟他客气,物尽其用地一头扎进新画室里。她把魔鬼高三带给她的耐力用在画画上,被教授骂画得不如狗屎,想回怼:那我明天带条狗来教室。但最终还是闭嘴忍住回去重画,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她默认,愉琛对她好的方式,就是他希望被对待的方式。
她会成为给得起的人。
再比如,她用卖出第一幅画的收入给愉琛买了件垂感极佳的浅灰蓝针织衫,是他常穿的牌子,却不是他会买的样式。愉琛自己偏爱穿黑白灰,那种看上去就性冷淡的极简男装。有段时间他会穿跟她类似的风格,那种色彩明艳的拼接风,也挺好看。但沈棣棠觉得他更适合有流动性的服饰,也很适合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