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笑着问:“不过,你有前任吗?”
多多明显是想帮忙放水,她前面说了抽牌之后不许喝酒,不小心坑到沈棣棠,所以想帮她逃过去。
“沈老师哎,怎么可能没有前任!”林蔚没眼色地说,完全无视旁边瞪他的多多。
沈棣棠心里早就有了打算,一个无聊的游戏而已,她压根没想躲。
她掏出手机,从记忆底层的抽屉里翻出串熟悉又陌生的号码,拨号却迟迟没有打出去。
到底是不知道说什么,还是想说的东西太多,反倒造成交通拥堵?
包厢门上有透明的玻璃,愉琛已经走到门口,身后跟着郑云,她皱眉跟他说着什么。
沈棣棠心一横,按下拨号键———
——玻璃外的愉琛像中了减速控制的游戏人物,行动迟缓起来。
他一帧一帧地将电话凑到耳边,神情几近恍惚。
“你啊?”他声音也恍惚。
电话接通了。
沈棣棠也将电话拿到耳边,听到一门之隔的、小心翼翼的呼吸。
“我......”她刚开个头,门外那人就如梦初醒似的,他朝着玻璃窗内望一眼,视线相接的瞬间,他眼神清明一些。
愉琛错愕地看一眼手机屏幕,推门试图走进来。
“你站住!”沈棣棠别过视线,低头对着手机急促道,“别进来!”
推门声停止。
“你别进来。”她背对门口,拼命无视后颈处被他注视的感觉,补充一句,“走远点。我有话跟你说,你进来我就说不出口了。”
脚步声,接着是愉琛干涩的嗓音:“你想说什么?”
她坚定地、别扭地说出两个字:
“愉琛。”
“那天你撤回的消息。”
“我其实看到了。”
第49章 潮间带
愉琛借口去洗手间之后,先是被灵澜拉住。
“你是不是不太会喝酒啊?我看云姐挺紧张,猜的。我陪你出去转转吧?”
他回过头,没认可也没否认,笑着说:“你回去吧,我没事。”
灵澜是挺精明一姑娘,应该能听懂他的婉拒。
但她没退缩,反而笑着问:“你现在有在接触的人吗?没有的话,就别那么快拒绝我。”
愉琛:“这两件事,彼此没什么关系。”
“我本来以为你跟棠棠在暧昧中,毕竟你们氛围有点不一样,你对她有意思吗?”
愉琛看她一眼,原本不想回答,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问:“你先问过她?”
他主动问了,灵澜也就没有隐瞒:“对啊,你应该看出来了,我想追你。我问她的时候,她说她没那意思。”
他没什么反应。
“我有点上头,先跟她说了我喜欢你,所以她也未必跟我说实话。追人归追人,但我也不喜欢背后歪曲别人意思,使些手段。”灵澜挺坦率,“你不用急着给我答复,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可以慢慢考虑。”
灵澜将那天跟沈棣棠的对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一遍,愉琛的眉头却在听到某句话后忽然皱起。
“怎么了?”灵澜回忆着自己说过的话,想不通他为什么皱眉。
愉琛收敛神情,正色道:“灵澜,我明......”
灵澜远远看见郑云急匆匆走包厢,朝她们这边走,没让他继续说下去:“下次,下次再告诉我。”
说完,她挺飒爽地一撩头发,摆摆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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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琛酒量差也很少喝,嗨棒又是挺容易醉的类型,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感觉到轻微的晕眩。身后郑云还在跟他说话,但耳朵好像隔着层泡沫,听不太清。
他隔着门缝朝里望一眼,沈棣棠单手把头发抓乱,一缕刘海翘起来变成呆毛,他忽然有些恍惚。
洋房里的画室门也总是这样虚掩着。
沈棣棠画起画来顾不上吃饭,在画室里长时间地泡着,他经常做些甜甜咸咸的三明治,端给她连哄带骗地让她吃点。
画画时的沈棣棠总是乱糟糟、脏兮兮,又五颜六色的。
她画画的时候很喜欢抓头发,把好好一头顺毛抓得跟杂草一样,东一块西一块不均匀地蓬起来,头顶呆毛直直竖起,直指天空,天线似的。她的围裙形同虚设,浑身上下沾满五颜六色的颜料,有时候脸上都能溅到。
活脱脱一只小孔雀。
她每次都跟在画室里跟油画打了一架似的。
愉琛总会推开画室的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去,趁着她撂笔发呆的时候给她顺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