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消息是，我们家的巨额债务还清啦！”
狗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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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琛琛”吃完早饭，沈棣棠便扫了辆自行车出发去二仙家。
二仙的水果店开得风生水起，全款在寸土寸金的上海买了间楼层采光装修都很不错的三室一厅公寓。
按照她的生物钟，这个点应该刚盯完仓库分拣打包，可能回家补眠，也可能在郊区工厂胡乱睡了，未必在家。沈棣棠没提前打招呼，反正二仙不在家她也能自己输密码，进家里等。
她穿过简约现代的公寓大堂，路过惨叫此起彼伏的共享健身房，去搭电梯。二仙给她手机绑了电梯卡，滴一声，六楼的按钮亮起。
沈棣棠轻车熟路地找到二仙家，轻轻敲门。二仙竟然醒着，很快就开门：“敲什么门啊？我忙着......”
“我！”看到二仙的瞬间，兴奋与激动忽然就火山喷发似的冲到脑子，她扯着嗓子，“啊啊啊啊啊啊！我还清债啦！！！！我自由啦！！！”
啪！
......门拍在她脸上。
沈棣棠挺懵。
下一秒，门内传出尖锐的高音，像烧开水的尖锐爆鸣。
她一惊，接着敲门。
“等会！”门内二仙的声音依然很高。
沈棣棠哭笑不得地继续敲门，“二仙？二仙！quot
门没有打开的意思。
她锲而不舍地继续敲了半天，二仙才开门，骂她：quot你好烦啊！敲什么敲！quot
二仙胳膊挡在眼睛上，肩膀一抽一抽，脖子上的筋也一抽一抽，哭得稀里哗啦。
quot你哭什么啊？quot沈棣棠甩掉鞋子进客厅拿纸，给她擦挂在下巴上的眼泪。
quot所以说你敲什么敲！quot陈尔欣抽抽嗒嗒，quot我不想在你大喜的日子哭成个开水壶嘛！！！quot
quot可是...我......就是......停不下来......嘛！quot
二仙脸上眼泪落了好几行，沈棣棠要聚精会神，才能精准追上她脸上分支错杂的河流。
陈尔欣边说边抽抽：quot我比谁都清楚，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那个王八蛋不是人呜呜呜！还有那个破涂鸦的活儿，不光苦，那个负责团队也很差劲，每次都在那鸡蛋里挑骨头扣你钱！就是欺负你嘛......你还不让我跟他们吵！还死活不要我的钱！！你犟得跟头活驴一样你知道吗？？quot
活驴低头听着。
二仙得知她债务的事以后，一直像个哆啦a梦一样帮她解决问题，找律师、介绍工作还有找人来救被讨债人围堵的她，帮过她的事情根本数不过来。这期间，二仙从没露出过什么仓皇无措的表情，更别说像今天这样大哭大闹。于她而言，有二仙在，就像有个登山的搭子，她只觉得胸中万钧勇气，无一丝胆怯。
她今天才知道，不止她自己，二仙也在陪她一起绷着。
quot还有之前那群讨债的，每次说话那么难听，还有动手的！！拘五天太便宜他们了！！！quot陈尔欣气得锤沙发，哭得脱力，手无法握拳，又恶狠狠在她腿上拍几下，quot又不是你的错！凭什么那么对你啊！！quot
沈棣棠原本不觉得委屈，可看着她哭，眼圈也红了，她抬手抱抱二仙：quot我没你不行。quot
她下巴埋在二仙肩窝，别扭半天才说出口：quot我其实知道你一直在我身边。我不舍得买水果，你就把分店开在我家附近，让我随便拿。每次我丢工作你比我还紧张，为了给我介绍兼职，你把亲戚朋友供应商客户都麻烦了个遍。你为我做的，我根本数都数不清......我从来没跟你说过谢谢，我......quot
她后退一点，看着二仙的眼睛，深吸一口气：quot二仙，谢谢你。quot
说完越发觉得，quot谢谢你quot实在是太过轻巧的三个字，根本轻于鸿毛。
陈尔欣并不计较这些，而是掐掐她的脸：quot你有时候挺理想主义的。所以这样的日子，对你来说只会更难熬，你辛苦了。quot
沈棣棠嘟囔：quot我哪里理想主义......quot
quot宝贝以后我们不过这种日子了。quot陈尔欣没回答，而是拉住她的手，quot我告诉你我算过了，从今往后你就只有上坡路，一路登上珠穆朗玛峰那种！quot
沈棣棠深呼吸，点点头：quot你也是，以后你要成为垄断沪圈的水果仙人！quot
quot那肯定！quot陈尔欣挥拳，quot你也要成为沪圈知名画家，到时候你办展，我给你冠名！quot
沈棣棠：quot好！以后我的展子才不要提供什么甜品鸡尾酒呢！要供应欣欣果园的精品果切！quot
quot一言为定！quot陈尔欣点头，quot到时候就靠你的展子帮我打开中高端市场了，我也要卖沪币标价的水果！到时给你分成！quot
两人边胡乱畅想，边在沙发上笑成一团。
肥狗在家嗷嗷待饭，沈棣棠待到五六点，该回家了。
临走前，二仙犹犹豫豫地拉住她：quot那天的事，你还是不想让愉琛知道？quot
深夜那个混乱不理智的吻，在沈棣棠的脑海里重映。
沈棣棠摇摇头，quot不。quot
沈棣棠到家后，又收到愉琛的消息：【明天呢？】
又追一条：【我能去你打工的地方楼下喝咖啡吗？】
除了那个深夜的吻，沈棣棠的脑海里又多了个画面，———在洋房的窗台上，他坚定又脆弱地说：我还爱你。
沈棣棠毫无头绪。
小阁楼的角落里久违地出现画了一半的线稿，那是昨晚到家时，她随手描的洋房窗景。夜空、高楼、梧桐叶，还有愉琛和沈棣棠，准确来说，是交谈中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