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脑猛地一疼,下意识道:“魏延,我和你一同去。”
魏延脚步顿在原地,失笑:“今日怎么这样粘人?”
他摇了摇头,无奈地看向钟年:“麻烦钟副将带些人护我过去,省的咱们镇国公操心。”
钟年忙道:“这有何难?我亲自带人送大人过去。”
他朝俞书礼拱手:“小将军放心,钟年万死也会护住丞相大人。”
俞书礼抿着唇不说话。
魏延转头对着俞书礼一笑:“这下可以了吧?镇国公可放心?”
魏延已经足够温柔有耐心,俞书礼知道再拖延他就是胡闹了。
稽刑司的许多文书上头都挂着千百条人命,许多还是为民请命的重要证据,是决不能落到歹人手里的。更何况,董思文的诉状还在里头。
那是决计不能丢失的东西。
俞书礼睫毛颤了颤,最后伸出手将人的肩膀握紧,又将自己的唇凑过去,压抑又有分寸地吻在魏延的下巴上:“我等你回来。”
大难当前,谁都来不及儿女私情。魏延终于提步离开,俞书礼转身带人往柴房而去。
这是一个简陋的伙房院子,除了柴房之外,边上是下人的居所,如今为了关押俞苗苗方便,已经改成了士兵交班的休憩处。
见到俞书礼和二皇子过来,士兵们纷纷想要叩拜行礼。
赵阑抬手制止他们的动作:“俞苗苗一直在里头?”
“是。”士兵们回答:“每日我们都会进去送饭,她从来没有出来过。”
赵阑打量四周:“怎么会想到要把她送柴房来?这边上空旷的很,围墙也不算高,但凡有些武艺,出去轻而易举。军营那边关押起来不是更安全?”
“军营里头的都是些男人,这俞苗苗死活不同意去。钟副将想着这位先前经历的事情……也是有些怕人受刺激。至于武艺,我们派人检查过,这姑娘先前受人折辱,脚上经络有伤,练不了武的,所以不用担心她能飞檐走壁跑了。再加上将军府本就要戒严,钟将军想着放这里还在眼皮底下,更方便我们看管些。”
俞书礼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你说俞苗苗主动不肯去军营?”
那将士点头:“说先前吃过男人的苦,见不得那么多男人。”
“这里难不成就没男人了?”俞书礼怒骂一声:“你他爹的不是男的?!这种明显的谎话也能信?”
那士兵一愣,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躬身惶恐道:“是……是属下办事不利……”
赵阑拧了拧眉,冷声看向守门的两个将士:“开门!”
将士们挨了俞书礼一通骂,战战兢兢地顺从指令把院门打开。
“砰”的一声,俞书礼砸门进去。
屋内哪里还有那个娇滴滴的女人的痕迹?
原本的稻草床榻被翻的凌乱,吃食被打翻在地上,衣物也被杂乱地扔开,整个室内一片混乱,仿佛被洗劫过一番。
俞书礼咬了咬牙,瞪向看守的士兵:“这就是你们说的,看守方便?!”
几个士兵仓皇跪下,心中也哀声哉道。那俞苗苗分明从没出去过,怎么一个姑娘家能突然不翼而飞呢?!
俞书礼把稻草扫开,眼尖地发现稻草底下隐约露出的一封厚厚的信。
俞书礼黑着脸把信捡起来,递给二皇子。
二皇子看了一眼就递回给俞书礼,道:“既是你二姐留下的,约莫是给你的私人信件,我不方便看,你先看便是。”
他借着俞书礼看信的工夫环顾四周,检查起了周遭的物件和摆设,寻找俞苗苗可能能逃出去的出口,未果之后便叹了口气:“钟年还是太过心软。如此以往,难堪重任。”
俞书礼接过信仔细地看起来。
信上开头便是俞苗苗对他不再掩饰的怨毒仇恨和恶意诅咒。
俞书礼一时震惊,脑中一昏,几乎要摔倒下去。
他很难相信,这竟然是他曾经相信又亲近的好“二姐”。不再伪装之后,她却其实是一个恨不得他死之后快的仇敌。
赵阑见俞书礼身形乱晃,赶紧眼尖地扶住他,关心问道:“怎么了?”
“没事,突然有些头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