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娘让你带给我的!” 谢漼单手捧着,面不改色,淡淡道:“只是一些衣物罢了。” 谢璋狐疑地瞅了瞅,鼻尖轻轻耸动,怎闻到了一些吃食的香味呢。 第130章 “答应” 寻真的公开课,除非遇上雨天,否则从不中断,就这样坚持了整整两个月。授课时,她偶尔会适当画饼,在潜移默化间,不少农户都被她打动。 加之寻真已在昆山县任职两年。 县丞大人时常穿梭于乡间田野,又改良翻车、修渠筑坝,牵头办了不少造福乡里的实事,百姓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自然信得过她。 一些心思活络的农户,便主动来请教新耕作的具体实施方法。 寻真便带上农师们去田里,手把手指导。 每日午后,都在田里忙活。 这天,寻真从田里出来,满身的汗,先回家冲了个凉。 在日头下晒了许久,皮肤紧绷得难受。寻真取出潘竞送的那盒面膏,打开一看,用了快一年,盒子都见底了。寻真抠出最后一点,抹上。 这面膏质地滋润,不油腻,还带着淡淡的花香,虽美白效果一般,但保湿很好。 寻真坐马车去县衙,顺便把空盒子带上,问问潘竞这面膏是从哪儿买的。 刚踏入二堂,便听见潘竞的声音从内室传来。 “……缮之,一会便由你来告诉竞舟这个喜讯吧。” 寻真脚步一顿。 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潘竞瞥见人影,喊道:“竞舟来得正是时候!正有一桩美事要与你说!” 寻真走过去,在一旁坐下。 寻真:“什么?” 潘竞看向谢漼,道:“缮之,你来说吧!” 谢漼放下茶盏,缓缓道:“我欲特委你权领司水参军一职。” 寻真当场就愣住了。 按本朝规制,像司水参军这样的官职,本该由吏部任免,可刺史也有临时委派的权力。这“权领”说白了,就是先临时干着,也就是——升职不加薪。待到年末考核,若能得刺史保举,过了朝廷那关,才能算是正式的。 当然,谢漼这么说,摆明了会给她作保。 只要她权领期间不出什么大错,这官位就稳了。 潘竞笑道:“瞧瞧竞舟,都乐傻了!”正说着,主簿进来,说有事相商。潘竞随主簿去了,二堂里只剩下寻真和谢漼。 寻真满脸问号,看向谢漼。 谢漼道:“我近日夜观天象,见角亢二宿连三日现黄气,奎宿星暗、井宿无光。又逢五运六气值‘阳明燥金’司天。” “据此推断,此乃旱蝗并至之兆。” 什么一二三……五六七八? 寻真懵懵的。 谢漼道:“上次随你巡视昆山,见那河道整治、水闸构造皆是巧妙,问了子尚,才知皆是你之功。” “那日,你在集市讲学,听你说那新稻可抗蝗,此事当真?” 寻真点了点头,一顿,又补充道:“它的病虫害抗性是比别的稻要强一些,不过第一代还不稳定,要看今年种的怎么样。” 谢漼颔首,道:“故而更需早做筹谋,防患于未然。” “若待蝗旱肆虐,再行补救,恐为时晚矣。” “这些时日,我遍察州中吏员,唯你精于农桑,熟稔水利,且仁政爱民。” 谢漼一顿,凝视她道:“竞舟,莫非你以为——” “本州用人,有失妥当?” 谢漼的意思就是说,让她跟着他,全苏州各地跑,搞农业、修水利。 听了谢漼这么一番话,寻真不禁有些走神。 以前,她想跟着他一同去救灾,死活不答应,现在呢…… 寻真往外望了望,做贼似的,确认四下无人后,突然伸手拽住谢漼的衣袖。 不过轻轻一扯,没用多大力。 那人便被拉进了里间。 这里是临时的议事室,很小,一张长桌占据中央,周围放着数把椅子,靠墙处立着个小巧的书架,上面整齐码放着律法典籍,方便议事时随时查阅。 寻真反手关上房门,转过身来,与谢漼四目相对。 谢漼的表情有些怪,垂眸望着她,眼中似有微光闪动,眸子比方才要亮一些。 寻真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谢漼问:“何事?” 寻真答:“你明知故问。” 谢漼负手而立,道:“方才所言,未雨绸缪,其一在用人,其二在谋远。” “你身怀治水农桑之才,幸而遇上潘竞,他自是不会嫉贤妒能。” “我知你无意升迁。待潘竞任期一满,若是换了旁人,那人将你功劳据为己有,踩着你的功绩往上爬,你当真甘心?” 寻真噎住,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倒是很想呛他一句,要你多管闲事! 我有我自己的节奏。 寻真:“谁说我无意升迁?” 谢漼:“以你如今政绩,任满升迁是迟早的事。” “只我还是那句话,官场波谲云诡,若遇宵小构陷,恐生不测。” 寻真忍不住瞪了谢漼一眼。 谢漼突然拉开房门。 两人面对面站在门口,可以随时看到两旁有没有人过来。 谢漼注视她,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我若能让你重新恢复女儿身。” “自此无性命之忧。” “你,可愿?” 寻真一怔,自重逢那日起,她心底便隐隐有过这猜想,谢漼会提出帮她安排新身份。 但没想到是在这样一个情景下。 重新恢复女儿身……然后呢? 寻真迟疑了。 谢漼:“你若应下,明日我便着手操办。” 寻真:“我不愿。” 谢漼的眸光暗了一瞬,却又似早有预料,神色很快如常,继续道:“你可知,只要一日顶着男子身留在官场,便如行于薄冰之上。” “唯有步步登高,待到权位稳固,方能真正主宰自己的命运,护得自身周全。” 寻真垂眸不语。 其实,谢漼说的也对。 可是…… 谢漼道:“朝中党争不断,孤身一人前行,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你我相识数载,我的为人你自清楚。” “若你连我都不信,那天下再无可信之人。” 寻真盯着他。 谢漼:“只要我在一日,便能护你一日。” 自知道她还活着,谢漼怎会不想将她重新拥入怀中? 只是曾经给不起的,如今想给,她也不会要了。 可留她孤身一人在昆山县,他如何能安心? 将她调到身边,纳入自己的羽翼下,便能时时刻刻照看。 这亦是谢漼想了数夜,想出来的法子。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寻真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