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虫给,他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吗? 所以,亚纳继续问了。 负责虫遗憾道,“您靠自己是很难的。” “我也可以上战场。” 亚纳紧拧着眉。 然而负责虫只是无奈笑了下,“您不行的阁下。” 明明是不让他赴险,却令亚纳格外不适。 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什么都没做就说他不行。 亚纳连忙举了许多之前在组织行事的例子,想要来证明自己,可负责虫似乎不以为然,唇角笑的弧度不变,“您的确很厉害,但还是不行。” 仿佛在哄着一只小宠物般,温柔又不放在眼里。 亚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茫然。 他能理解别虫因为他的弱小而看不起他,那他可以证明自己。 但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一边肯定他,却一边毫不留情的拒绝,没有丝毫的余地。 好像,没有什么看不看得起。 而是压根没想过,不在意。 这让他一瞬间感到茫然和无力。 负责虫见状,意味深长道了句,“阁下,虽然您精神力不高,但雄虫珍贵,只要您愿意很多雌虫会买账的。” “而且,您自己或许没注意过,您很漂亮。” 说完,负责虫就离开了。 亚纳怔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距离关掉查理迩的维持器还有两天,亚纳带着负责虫的话回去。 对于救助回来的虫,这边只会给予某个星球作为落脚,而亚纳因着雄虫的身份能跟去空间站,以及分配住房,已经算好的。 只是这些天他没去自己的住所,而是在查理迩的房内随意打了个床铺睡下。 即便如此也依然入睡困难,整夜整夜的失眠,又再次回到了被新生派追捕时的状态。 今晚依然是不眠夜。 亚纳干脆将简单的‘床铺’推到窗边,他坐在窗台下,看着空间站高台上隐约落入的灯光。 无尽的迷惘从心头升起。 从被带回营地起,他就跟随首领学习着一切。 首领说,他和雌虫没什么区别。 这些就是他该学的,该做的。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在战乱中活得更好。 可现在看来,又好像不太相同。 亚纳静坐在床铺上,沉默地蜷缩在一起。 他独自坐了一夜,想了很久,第二天再次找到负责虫,表明希望这边能给他一个机会。 他可以上战场死了也没关系,但希望他付出一天就能为查理迩提供一天的资源。 负责虫则是严肃地拒绝道,“阁下,我们是不会让您冒险的,请不要再说这种话。” 亚纳语气略有急促,“我和你们有什么区别。” 他们能做的,他也可以。 为什么不愿意给个机会,哪怕尝试一下,无论什么代价他都会接受。 负责虫低头看着他半晌,终是嗤笑了下,“阁下,我们有很大的不同,总之您一定是不可能去战场的,无论问谁都一样。” 亚纳再次没有得到任何答案,沉默地看着对方离开,四周来来往往许多雌虫,他们的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他的身上,仿佛在看什么惊奇的东西。 像一件观赏品。 再一次的无功而返。 亚纳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不是不想吃,而是完全记不起来。 他躺在窗台下的床铺上,脑中一次次忆起首领的话,又想起那只负责虫所说的。 这一刻,过往一切前进的方向好像逐渐出现裂缝。 他面对的,和首领告诉他的并不相同。 雌虫就是雌虫。 而雄虫,就是雄虫。 他永远不会跟雌虫一样,也得不到平等的目光。 他们和首领不同,外面的规则也和组织不同。 以往努力的一切,在脱离组织后都成了泡影。 没有虫会承认,没有虫会认可。 第三天,今晚在没有星币维持,查理迩的维持器就会被关闭,也就是死。 亚纳疲惫地坐在病床边,看着紧闭双目,没有丝毫反应的雌虫。 他的手缓缓搭上对方的手背。 以往的温暖在此刻是刺骨的冰冷。 他知道,如果不是带着他,查理迩一定不会有事。 即便始终不愿承认,但对方的确有些本事。 是因为........让他活下去,才变成了这样。 ... 下午,亚纳再次离开病房,找到了负责虫。 对方看着亚纳颇为无奈,大约还没见过这么执着的雄虫。 明明,他都将来快钱的方式,告诉对方了。 “请问,您上次说的,跟其他虫结婚,或者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是........什么方法。” 亚纳缓缓道。 他本不想依靠这些,但他已经没了办法。 因为恩情,也因为唯一同他一起活下来的。 他想救对方,无论如何。 听到他的提问,负责虫以为他相通了,刚笑着准备指条明路,就对上雄虫略显疲惫暗淡的金眸。 眼中真心询问略带茫然的目光,在负责虫怔愣片刻后,才逐渐明白。 眼前这只雄虫似乎真得什么都不懂。 他不懂跟雌虫发生关系,是怎样的事情。 想通的瞬间,负责虫呆愣半晌,待回过神后,见耐心等待的雄虫,蓦然有些心软。 让这样一只什么都不懂的雄虫,为了救虫而去牺牲那些.......似乎,不太好。 而且看样子还很小,还是个孩子。 稍微思虑过后,负责虫还是心软地叹口气,“算了阁下,那些方法不适合您。” 然而他这么说,亚纳反倒急了,连忙道,“我可以的。” “不,不是。”负责虫连忙道,“或许有更适合您的事。” “您去给军雌做精神疏导吧,军队会给您发薪水。” “虽然您精神力不高,也会更辛苦,但可以先试试。” 就这样,亚纳拿到了为军雌做精神疏导的工作。 但是,他不会。 他的精神力少得可怜。 精神疏导,就是用雄虫海量纯净的精神力去安抚雌虫杂乱暴动的精神海。 越是高阶的雄虫,要做到这些越是轻而易举。 可亚纳天生精神力极低,但凡训练过都能试试,而他从没用过。 然而事情到这个程度,无论会不会他都得接下。 这是唯一的办法。 上任的前一天,亚纳尽力学习操纵了一晚上,但他的精神也接近崩溃,更别说为其他虫安抚。 他的第一天,或许会失误,或许会晕倒,或许会直接失去工作。 但事实上,很顺利。 即便这些长久未得到安抚的军雌精神海暴动得不像话,甚至恐怖,亚纳也能进行适当的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