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 他分明交代下去,让她们好好照顾她,不要对她不敬。 “滚进来!”陆子期压抑着怒气。 进来的是那个劝过崔湄,神情有些怯懦的姑娘。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就是这么伺候的?我不是说过,多照顾一些,不要对她不敬?” 姑娘低垂着头:“回主子,属下并不是不想照拂崔姑娘,只是,黑蜂使们都是筝姑娘说了算,属下想去找筝姑娘要些炭火给崔姑娘,都要不到,筝姑娘还说……” “说什么?” “筝姑娘说,这回刺杀行动,兄弟们损失惨重,银子给抚恤都不够,没钱给皇帝的狐媚子嫔妃享受。” 陆子期深吸一口气:“她真是,会自作主张。” 回头看恹恹的崔湄:“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女人欺负你。” 他顿了顿,加了一句:“我跟萧昶不同,会护着你的。” “先去准备一些饭菜,精致些,叫松鹤楼的索唤来。” “主子,现在全兖城都戒严了,怎么叫索唤?” 那姑娘做事机灵,跟那张平凡怯懦的脸完全不同:“叫厨子做点好克化的吃食来吧,黑蜂里的厨子也会做一桌上好的江南菜,还有,是不是叫大夫来给崔姑娘瞧瞧?” “怎么了?” “崔姑娘手腕受伤了,属下这里也没有药。” 受伤?陆子期顿时紧张起来,她手腕刚才被红绸缚在床头,他完全没注意到,此时被提醒才发现,崔湄手腕上竟还裹着一截白布。 不是专门裹伤的绷带,边缘不匀称,毛毛躁躁,看着像是从里衣上撕下来的。 湿乎乎的,完全就是没有好好处理。 陆子期严肃的表情,已经绷不住了,他把人带走,说带她逃离魔窟,让她过的更好,现在却是这样的结果,承诺完全没实现,怪不得崔湄不相信他。 “就按照你说的办,另外,若有人阻挠你,就说是我的命令,你拿我的令牌去,但凡有不服者,可就地格杀。”陆子期杀气腾腾。 这话倒是让崔湄看了他好几眼,她以为只有萧昶做皇帝的,才会这么杀人不眨眼,陆子期完全是个文弱书生。 但文弱书生怎么会做反贼,崔湄自嘲,她大约,是从来没真正了解过他的。 “我不需要你为我找大夫,也不需要你给我做主什么,你把我送回去,我要回陛下身边,陆哥哥,好不好,我求你了。” 崔湄在哀求,如果是以前,萧昶待她不好,她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她期盼着跟他走,能得到自由,现在不一样了,她是昭仪娘娘,她怎能放弃已经得到的一切,陆子期不是在救她,是在搞破坏! “我不会跟他透露你们的位置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看见,你送我回去,我不能在这。” 走失的宫妃,贞洁没了,以后便成了把柄,她绝不能让人知道,自己被陆子期抓走过。 她好不容易成了昭仪,萧昶也不再欺负她,她威风八面,有地位有财富,为什么要放弃唾手可得的这一切! 崔湄脸色潮红,开始流眼泪,明明这两天,她对那些女人,一滴眼泪都没掉,反而还很冷静。 陆哥哥曾经对她有情,她求一求他,没准他会同意的。 陆子期恍若未闻,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的头,崔湄恐惧的整个人都后退,让他的手停滞在半空。 刚才他想亲近她,她恶心的想吐,现在不让他触碰她的额头,她就这么厌恶他吗? 陆子期眸光晦暗,明明是他先来的,她倾慕他,爱的是他,上辈子,为了他的前途,心甘情愿服侍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 为什么,这辈子,全变了! “我没旁的意思,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起了高热。” 崔湄摇头:“把我原本的衣裳拿来,你先回避,我要换衣。” 她身上这身轻纱,叫外人看见,根本就说不清楚,纵然她跟陆子期什么都没做,清清白白的,也解释不清了。 “你竟避讳我至此?”陆子期苦笑。 “陆大人,我记得,即便曾经在陆家,我们也是发乎情止乎礼,没有三书六聘,也远远没到能这样亲近相处的地步呢吧。”她自嘲笑笑:“当然,若陆大人作为叛军,把我当做收缴的战利品,便全当我,没说。” 被萧昶压着让冯明月教她念书,跟萧昶混在一起,也不是完全没好处,至少他的厚脸皮还有为人处事的风格,她多多少少学了些皮毛。 利用陆子期曾经对她的情谊,保命,至少是没问题的。 只是清白,就要看陆子期到底跟以前多有多不一样了,如果他根本就不是她自以为了解的那个,正人君子的读书人陆子期,她就得再想别的办法。 陆子期脸红了,他当然不会对崔湄用强,至少现在,是不会的。 他闭了闭眼,叹气:“湄儿,你不必如此放被窝,我不是萧昶,我会等到你自愿,原本,我们就该是一对,是萧昶横刀夺爱。” 他站起身,出了内室,将她原本的衣裳找出来,放在她床前。 一墙只隔,她能听到,那个筝姑娘已经到了院中。 “我有交代你们,要敬她爱她,为何你违背命令,弄伤了她,还苛待她?” 那位筝姑娘却不服气:“大人已经为这个女人迷了心窍了,她是狗皇帝的女人,能是什么好东西,主上交代过,这次行动是为了杀狗皇帝,大人却私自抓这个女人,到底是谁违背主上的意愿?” 她话软了下来:“子期哥哥,她是狗皇帝的女人,你就非要被她迷惑吗,我,我也……” “救湄儿这件事,我早就 跟王上汇报过,此时并未违背王上的意思,营救湄儿,是我为王上效忠的条件之一,如今黑蜂卫为我所有,你却不听我这个首领的号令,既如此,我也用不得你,你回本宅吧。” 筝姑娘激动起来:“子期哥哥,你不要我了?我哥哥可是主上的义子,这么算来,我的出身不比郡主差,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狐媚子女人?” “够了!湄儿是我早已换过婚书的未婚妻,此生都不会变心的爱人,你一口一个狐媚子,狗皇帝的女人,是何居心?是皇帝硬霸占了她,根本不是她的错,你即刻启程,回本宅,黑蜂卫不再欢迎你!” 王上?郡主?崔湄想到萧昶说过的话,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陆子期带着医师进来,满脸歉疚:“湄儿,我已经把云筝打发回去,以后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崔湄面无表情。 陆子期很心虚:“王上虽然没明令收她为义女,可她兄长毕竟是得器重得王上义子,如今我跟他们还不能撕破脸。” 他示意医师给崔湄检查伤口,把脉。 崔湄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