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不说话。 衣带下,她的伤口被泡的泛白,皮肉翻开。 医师把了脉,神色凝重:“姑娘的伤口只是皮外伤,敷上金疮药,不要见水,过几日也就好了,只是……” 陆子期一滞:“可是湄儿的身体有变故,她一向体弱,又受了惊吓,是不是要温养些日子?” 医师摇摇头:“姑娘脉滑如走珠,沉着有力,应是,有孕了。” 第90章 这个孩子不能要有孕?崔湄喜不自…… 有孕?崔湄喜不自胜,她真的有了,那这孩子,便是她跟萧昶的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都是长子长女,会被备受重视,她在宫里的地位,也就更稳固了。 她脸上的笑根本是掩饰不住的,抬起头就看到陆子期间晦暗不明的神色,看着她的肚子,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 崔湄颤了颤,捂住了小腹。 偏偏是这个时候,在她被陆子期带走之后,她有了身孕。 若只是为了救她,像第一次跑掉一样,她有把握护住自己也护住孩子,能从萧昶那里跑出来,大不了再跑一次,离开陆子期。 她与陆子期,本也没什么生死相许的深情厚谊。 但现在,不一样的,他是叛党,那些黑蜂使们,别的她也不认识,但那个云筝姑娘,对她的敌意,大约更多来源陆子期,她喜欢陆子期。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她尽可以直接说,自己对陆子期没有盘算,保持距离,只要不争男人,很容易化敌为友。 但她们一口一个狗皇帝,显然是对萧昶恨到了心里,要如何对待她,还有她的孩子? 无论如何,她要护住这个孩子,这不仅仅是她后半辈子的倚仗,这是她的孩子,她怎能不爱,不呵护好,宫里的太医说过,她身子弱,其实,是不擅生养的,能有孕对她来说,都弥足金贵。 陆子期已经完完全全的失态,完全绷不住那副游刃有余的温和模样。 “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误诊?”他甚至上前揪住了医师的领子。 那副模样,让医师吓了一跳:“首领,老夫绝没误诊,滑脉而已,很容易就诊断出来的,老夫经常给黑蜂卫女使们调养身子,妇科这方面还算擅长,崔姑娘,虽然脉尚不够深沉有力,但的的确确,是有孕了。” 陆子期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呢。” 她分明不该这个时候怀孕,上辈子她在萧昶身边服侍了七年有余,才有的身孕,独自在冷宫生下孩儿。 为什么,一切都变了,跟上辈子不一样了,难道是因为他的改变?他背叛了本来忠心相待的君王? 这是个,不该存在的孩子。 上辈子,为了产子,她伤了身子,病死宫中,那孩子是个病孩儿,本就不该出生,而这辈子,萧昶的种,又找了上来,又开始想要害她了吗? 崔湄已经察觉到他神色的不对,那种阴郁和狠戾,跟萧昶,有些相似,都是上位者想要杀人时的表情。 萧昶杀人,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比如当场砍了太后身边那女官的一只手,都没什么话语的预告,让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而做出那等血腥事,萧昶都跟吃饭喝茶一样,平平淡淡,完全无动于衷。 只有动了真怒,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而这往往意味着,有人要倒大霉了。 现在要倒大霉的,变成她跟她的孩子。 她缓慢的,往后退,瑟缩到床榻最里面,捂着肚子,警惕的看着陆子期。 她宽大的袖口里,有一枚木簪子,因为看起来不值钱,没有被那些女卫们收走,那簪子外面看上去是木制的,簪尾可以旋开,里面是一根半指宽的小刀,很锋利,虽然比不上那些匕首,但若趁着人不备,刺上一下,也够他受的。 陆子期那一瞬,的确想了很多办法,比如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这个孩子消失。 他有上辈子所有的记忆,完全不是那个初出茅庐,得通过科考赚前程的穷秀才,他是大权在握,杀伐果断的首辅。 他如何能不知晓人心,他知道,这是在害怕,防备他。 “湄儿,你别怕我,我不会对你不利的,你该知晓我的心,我心里,一直都有你,想着你,念着你,哪怕萧昶想为我赐婚郡主,我都拒绝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不是因为你有个早死的未婚妻,乔氏?”崔湄并不相信他的鬼话。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Y?e?不?是?ǐ????????é?n?②????2??????c?o?M?则?为?屾?寨?佔?点 陆子期微微一愣,笑了,掏出一个照身帖,还有身份和路引:“乔氏,本就是我为你准备的假身份,乔氏,还有乔氏的姊妹,都是你。” 崔湄努努嘴:“我现在并不需要这个。” “你不信我,为什么,之前你分明最信任的就是我。” “你跟你的手下,待我不好。” “我已经送走了云筝,她不会再对你做什么,我如今还没爬上最上头,还得虚与委蛇,等以后,我会为你出气的,湄儿,你相信我。” 崔湄却不相信:“我身上的首饰,但凡值钱点的东西,都被她们收走了,连我的金银首饰都不放过,还要我相信,你对我好,将来会位高权重,让我过好日子?” 陆子期顿住:“她们居然敢如此对你不敬?” 崔湄像看傻子一样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 她的眼神很平静,好似绝无瞧不起之意,但陆子期像是被责难了,难堪的很:“是我的错过,谁为难了你,拿了你的东西,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会放过,像筝姑娘那样?”崔湄嗤笑。 弄伤了她,给她冷饭吃,付出的代价,仅仅是回老宅。 她对他,太有敌意了,从前,分明不是这样:“萧昶是不是,对你说的我的坏话?” 陆子期竭力让自己更温和,也更能得到她信任一些。 “湄儿,你别对我这么防备,我们谈谈,好嘛?” 崔湄也觉得,自己确实太敏感,说的太尖锐了,若是刺激到他,他不管不顾,非要对她跟孩子做什么,她手无缚鸡之力,是完全没办法反抗的。 虽然为人有些笨,但她总有种天然的敏锐和直觉,尤其对男人。 陆子期对她执念很深,崔湄神色放松,甚至带着一点可怜巴巴,她哭的时候,男人最受不住她这种表情了,这是萧昶说过的。 “陆哥哥,我可以跟你谈,但你要发誓,不会对我和孩子做什么,也不能让你那些手下对我做什么,你同意吗?” 陆子期在沉默。 崔湄已经摸出他的态度:“这个孩子,你就这么容不下?你不是说爱我,心里有我?” 陆子期深吸一口气:“我并非容不下孩子,但萧昶的孩子,你不能要。” “为什么不能要?”崔湄不懂:“你是因为这孩子父亲的身份,才会如此忌讳吧,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