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期的人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呢。 剑,很重,她这样柔弱的身子,因为吃什么吐什么,更加精神萎靡,浑身无力。 但崔湄只是托着剑,往外跑,她必须自己找到一条生路。 她宛如个没头苍蝇一般乱撞,却很聪明的找那些低矮的小巷偏僻的花园小路。 “湄儿,跟我走!” 陆子期忽然出现,挡住她的去路,冷着脸对她伸出手。 崔湄跑得有些气喘吁吁,汗涔涔,苍白的脸因为紧张焦急,浮上几许红晕,咬着牙她对陆子期举起剑:“放我走,我可以当做没看到过你这个乱党!” 陆子期双眼猩红:“你为什么这么抗拒我?萧昶就有那么好?我说过,他不是好人,他会害死你的!” 分明是他先来的,她先爱上他的,不过一年,她就移了性情,移了心,爱上了害死她的仇人。 先前几日的温和柔顺,都是跟他虚与委蛇吗! 她为什么就是不信他! 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气:“把她给我押过来,用绳子捆上,免得再生事端。” 他满脸扭曲,却竭力伪装温柔:“湄儿,别再闹了,过来,等我们出了兖城,萧昶找不到我们了,你就安全了!” 崔湄才不信呢,她是娘娘了,还怀着孩子,孩子就是她在萧昶那里最大的筹码,高位唾手可得,鬼才要跟陆子期去吃苦受罪当叛党。 她转身就跑,甚至攀上假山,手里的剑胡乱的刺。 陆子期额头青筋直跳,他完全没想到,一向乖顺,甚至性子逆来顺受,有些怯懦的崔湄,居然能有如此勇气,居然这么不听话! 一只羽箭破空而来,刷的一声,对着陆子期的脑袋而来。 他被推了一个趔趄,是他属下救了他,挡住了那一箭,自己却死了。 好血腥,这人就这么活生生死在自己面前,杀人跟砍瓜切菜一样,崔湄胸中翻涌,但已经吐不出什么东西,只有喉咙灼烧的厉害,便是吐也只能吐酸水。 她双眼一亮,眼中顿时含上两泡热泪,是萧昶! 他站在房顶,不知怎么出现的,而他周围的黑衣侍卫,已经开始对陆子期残余势力的切割。 那一箭,是他亲自射出来的,光逆着他的背后照过来,那张俊秀的脸,宛如天神降临。 他对陆子期,完全的,动了杀心。 “离我的湄湄,远点,陆子期,下一箭,就取你狗命!” 既已知道陆子期背叛了他,萧昶这一回用的,是上辈子陆子期都不知道的手下,这些人身手奇诡,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 也控制住了陆子期。 “湄湄,过来。”萧昶对她伸出手。 陆子期心头发紧:“湄儿,别去,别回到他身边,他……” 他的嘴,被堵住了。 崔湄爬上来的时候很硬气,撑着一口气,现在要下去,却颤巍巍,晕乎乎,实在太高了,她吓得脸都白了。 萧昶笑了笑,对她伸出手:“别怕,湄湄,把刀丢下,跳下来,夫君接的住你。” “真的,不会摔到?”崔湄咬着牙,怯生生的。 “不会的,夫君什么时候骗过你。” 她丢了刀,从假山上一跃而下,这是他的蝴蝶,兜兜转转,终究还是回到他的怀中。 崔湄一到他怀里,就委屈的,哭了出来:“郎君。” 这些天的害怕、担忧,还有那些惴惴不安,强撑着谈判,完全不是她的强项,惊惧和担忧混杂在一起,当见到了萧昶时,就变成了全然的委屈。 孩子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撒娇。 崔湄搂着他的脖子,哭的稀里哗啦,呜呜的宛如一只没了主人撑腰的委屈小狗。 “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都是夫君的错。” 萧昶心头,柔软又酸涩,好在这次命运,终不负他,他找到了她,护住了她。 陆子期被关押了起来,因不能回京,就在兖城巡防司的深狱,重重卫兵把守,一只苍蝇都不可能飞进去。 然而深夜时分,月上中天,崔湄却出现在这里。 “还是忍不住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湄儿。”就算在监狱里,成了阶下囚,陆子期这般狼狈,他 依旧挺直脊背,如同一颗佼佼松柏,清俊出尘。 “子不语怪力乱神,你只是想骗我,什么重生,什么上辈子,人怎么可能记得上辈子的事。”崔湄在反驳。 第94章 她想起来就不会留在你身边“湄儿…… “湄儿,你不信,怎会忍不住来寻我呢。” 崔湄面色晦暗,她垂下头:“我,我不是来问你这个的,对,你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像那些江湖骗子一样,来哄骗我,你想要离间我和郎君,让我们心生嫌隙,陆子期你存了什么心,我怀的是陛下长子长女,若生了嫌隙,我要怎么办,孩子要怎么办?” 陆子期只是笑,话语慢条斯理:“那你为何,心存疑虑?” 崔湄被戳中心事,垂头不语。 “萧昶,也有上辈子的记忆,你不觉得他有时行事很矛盾,好似对你好的出奇?” “对我好怎么了,我值得,郎君爱我。” “他为何纠结,为何矛盾?为何像是忽然想通似的,开始对你好了,湄儿,皇帝的爱不可长久,我劝你,不要太相信,你若疑惑,为何,你试探他,看他是否有前世记忆,是否对你有愧?” 崔湄沉默:“我不相信你,你没安好心。” 陆子期长叹一声:“那你来,是为了什么目的呢,湄儿。” “我只是告诉你,别乱说话,你已经是乱党了,我跟你这样的乱党,没关系。” 这不是欲盖弥彰嘛,陆子期温和的笑:“湄儿,你确定萧昶没有跟着你来,他知道你跟我私下见面,会怎么想?” 崔湄吓得一抖,急忙左右张望,还回头去看,确定并没有人在,松了一口气。 她很确定,萧昶没跟着来,而且她都打点好了,更不是用自己身份来的,萧昶没跟着来,绝对不会发现。 自从知道她有孕,萧昶对她,越发宽和纵容,她想做什么几乎无有不应。 她是用了想要逛街的借口,又把侍卫支开,才得以来了监牢的。 “总之,你我再无关系,你既做了乱党,我保不了你,陆子期,你我的情分,尽了,你敢在郎君面前乱说话,我就……” 就杀了他?她有这个胆子吗? 陆子期却只是神色温和:“你放心,湄儿,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纵然,你对我无情弃了我,可陆哥哥,还是想要你好好的过下去。” 崔湄只觉得,自己这番威胁在他眼里感觉什么都不是,完全的,被小看了。 她心里憋气,并不仅仅是为了警告他别乱说话,还想问问,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