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已经被陆家送到令州,根本不能回来,他为了她,为了改变上辈子的结局,做了很多准备,只是棋差一招,他没想到,她居然提前几年到了萧昶身边。 而萧昶,居然把人看的那么紧。 “这个孩子,不止是陛下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若流了它,这辈子我很难再有孕,陆哥哥,你若当真对我有半分情分,就别伤它。” 陆子期惨然一笑:“你不要爱他,萧昶不配,只要你不爱她,这个孩子你想留下,就留下吧,但作为交换,你要在我身边,做我的妻子。” 他千般忍让,万般谋算,最终还是棋差一招,他想要崔湄的心,就要容忍这个孩子。 萧昶的孩子,害死了他的湄儿,如附骨之疽,这一世居然也提前来了这么多年,他的湄儿,还是要生下萧昶的孩子吗。 陆子期想要杀人。 为了他的湄儿与他不再离心,他必须要忍,就算这一次仍旧不成功,他也不能让崔湄爱上萧昶,他还有杀手锏。 那些上辈子的事,他会让她,全部想起来。 “陆哥哥,你别杀那女人,把她安全送走,留她一命,她有老有小,肚子里还有孩子,就当是为了我,莫造杀孽,好嘛?”崔湄望着他,眉眼担忧。 陆子期默然,颔首:“我知道了,不会要她的性命。” 这是不可能的,她已经知道他们的居所,萧昶很快就能找到这,这女人,是不能留的。 他会背着她处理掉,而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陆子期自以为万无一失,甚至把人蒙上眼睛拉出十里之外的荒山去杀。 黑蜂卫软软的倒在地上,农妇逃出生天痛哭流涕,话都说不完整。 元宝拿着那只金钗,捧到萧昶面前:“陛下,是娘娘的东西。” 萧昶摩挲着它,就像是摩挲她雪腻的肌肤,上面有她若隐若现,还未彻底消散的香气:“她,哭了吗?” 第93章 人怎么可能记得上辈子的事农妇嚎…… 农妇嚎啕大哭,断断续续结结巴巴,将所有都说了出来。 虽然她说的颠三倒四,但萧昶身边的侍卫都不是吃干饭的,梳理了清晰的脉络。 “他们把你带去的地方,还记得吗?” 农妇摇头,只说自己是何家村人,听说有钱赚才去的,去的时候被蒙着眼睛,出来的时候还是蒙着眼睛,压根不知道被带去了哪。 侍卫们强忍耐心,一个问题翻来覆去的问,引导着她想,这农妇擦着眼泪,絮絮叨叨:“我,我是因为怀孕被带去的。” “你怀孕,那些人捉你做什么?”元宝问。 “是,要我为那位姑娘试菜,不知道为什么,那姑娘吃饭很谨慎,像怕什么似的,我跟姑娘同吃一碗饭,我吃一口她才肯吃一口,那姑娘生的真好看,就是看着感觉她不太高兴的样子,饭菜吃的都不多,她赏了我这跟 金钗。” 元宝看着这女人挺着的大肚子,又看向他们陛下,他还注视着那根金簪,怔愣出神。 无奈之下,他掏出一枚金元宝,给了那农妇:“这位夫人,劳你再想想,那院子有什么特点吗?若你想起来,我们主子必有重谢。” 元宝神色忧虑,回到萧昶身边:“主子,夫人她,怕是有身孕了。” 萧昶睫毛轻颤:“我知道。” 元宝一惊:“您,怎么知道?” 他给她调养了很久的身体,用的都是最好的药,最温和的方案,何时适合受孕,甚至用了紫薇斗数,皇伯那张纸条看似不正经,实则是真真正正占卜出来的。 而适合受孕那几日,他都在宠幸她,没让她下来床榻过。 怎么可能怀不上,出发那日他隐隐有些预感,她那样噬酸,精神萎靡,很像有孕,但那时不确定,想着到兖城找大夫把把脉,若真有身孕了,反而不方便跟着他东跑西颠,可把有孕的她,独自送回京城,他更加放心不下。 那是他盼了许久,一定要得到的孩子,怎么可能随意对待。 却没想到,刚到兖城,人就丢了。 明明重活一世,却跟上辈子是一样的处境,她失踪了,怀着身孕,她自己一个人,那么笨拙,能把自己照顾好吗,她有那么胆小,到了陌生的地方,见到陌生的人,一定会很害怕。 “主子?”萧昶不答话,元宝实在担心,他因为娘娘失踪的事,脾气越发不正常。 这些日子,他们陛下看似冷静,实则完全不对劲儿,一直沉默,没有朝务的时候,甚至久久的在那坐着,像是一块石头。 他壮着胆子,试探着想要去劝劝,却被他眼中的杀气,吓得根本不敢说话。 “她哭了,这簪子上有她眼泪的味道。” 元宝只有沉默,更加无语,眼泪能有什么味道,那妇人都说,没看到他们娘娘哭,只觉得娘娘眉宇间似有忧色。 陛下到底事怎么知道娘娘哭了的,眼泪的味道,又是什么味道,元宝满脸无语,完全不知该怎么回话。 她又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被人欺辱。 带着孩子凄惨的死去,死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他受不住。 命运不可以对她如此苛待,让他再重来一遍,再体验那噬骨的,宛如被挖心的疼痛。 “她说不出,也没关系。” 萧昶将那只金钗放入手中,攥在手心里,花瓣的边缘,硌着他的手心,很疼,他却像感觉不到似的。 一只巨大的鸢落在他绑着护膊上,拆出密信里的纸条,萧昶嗤笑:“谢兴已经寻找他们的窝点,吩咐下去,此战意在救出娘娘,莫要多生事端,莫要吓到她,若有阻碍者。” 萧昶顿了顿:“就地格杀,不留活口。” 没想到,终日严密的算计,背叛他阻碍他的,居然是他上辈子,最信任的臣子,他的好妹夫,他临终时交代的顾命大臣陆子期! 崔湄听到了外面吵嚷声,兵戈相交之声,护卫她的那个怯懦姑娘一直催促着她,换上方便行动的衣裳,赶紧走。 衣服换上了,金银细软也背着上了,但崔湄没走。 “崔姑娘,你若再拖时间,真的不能怪属下泛上了。” 崔湄蹲下身,满脸菜色:“不是我故意拖延,也不是我不想跟你走,我是真的……” 她呕的一声,又吐了出来,这几日她吃什么吐什么,想吐的劲一上来,胸口翻涌,根本都不受自己控制。 “崔姑娘,我们现在必须走了,你得忍忍。”她焦急上来扯她的手臂。 冷不防兜头上来,就一把香灰,这么近的距离,根本躲不开,全都撒到了她的眼睛里,侍婢惨叫一声。 崔湄当即站起身,从她手里抽出剑,背着自己放着金银细软的小包袱,奔了出去。 她才不会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