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圆,面皮白净内里漆黑,那薛氏女以为他年纪小,就引导太子殿下说话,真以为能把太子殿下糊弄住呢。 这些年,陛下不选秀,不纳妃,可有不少宫女妄图通过讨好太子殿下,想上位,可那些居心不良,乱葬岗的尸骨,都有一尺厚了。 太子殿下跟那薛氏女表现亲近,一口一个小姨母喊得亲切极了,让那薛女失了戒心,以为太子殿下纯真没心眼,便什么话都说了出来,当真以为太子殿下什么都不懂吗? “她诅咒我阿娘,还想占了阿娘的位置,就该死,她说我阿娘本就不该活着,死了还占着位置,着实可恶,父皇,泣奴讨厌她。” 萧昶把胖儿子抱起来,虽然不到四岁,泣奴却生的很壮实,像个小牛犊,即便是他,抱的久了,也觉得有些坠手。 “父皇也讨厌她,她跟你阿娘都没见过面,就一口一个姐夫的叫,分明是想踩着你阿娘上位,把咱们父子当傻子耍弄呢,泣奴不喜欢她,不能放过她也有别的办法。” “她诅咒我阿娘,而且分明不喜欢阿娘,不喜欢我,却装的一副慈母样子,她是什么东西,也想占我阿娘的位置?父皇不是说,不能像处死那些宫女一样处死她?”泣奴不满。 “明面上,自然不能,她背后有薛氏,但她得罪咱们父子,薛家就算留她一命也必然是不会放过她,无论出家还是出嫁,暗地里弄死,比如她误食过敏的食物,出门在野外遇见山匪,可以让她死的无声无息,还跟皇室根本沾不上边。” 泣奴咬着手指,不懂:“为什么要这样,这样……拐弯抹角,不像个伟丈夫。” 小胖墩一样圆滚滚的儿子,只有他腿那么高,生了一张小胖脸,却一口一个伟丈夫,着实可爱,这孩子是萧昶一手带大的,小时候他嚎啕大哭找娘亲,都是萧昶亲自搂住,哄着他睡。 萧昶没忍住,贴了贴儿子婴儿肥的小脸:“我们是上位者,我这个皇帝的位置,早晚都是你的,做皇帝,要注重名声,哪怕当真要杀人,也要寻个合适的理由,一旦沾上滥杀无辜,再想洗脱,就难了。” 泣奴皱着小脸,完全不懂。 “占据大义,行事就便利,这便是师出有名,所以有些人可以杀,有些人不能杀,有些人要杀也要做出不舍杀的姿态,在我们这个位子上,有的是人想要做帝王的天子剑,想要杀人,有的是暗地里的手段,何需让自己手握鲜血,还背负恶名,这也是帝王心术的一部分。” 泣奴苦苦思索半天,灵机一动:“我知道了父皇,就像公孙鞅跟秦孝公那样,明明是秦孝公要变法,得罪了贵族,却推自己的功臣去顶罪,平息愤怒。” 萧昶微微一愣,哈哈大笑:“不错,是这么个道理,身为皇帝,大周这么大,能臣多的是,让他们物尽其用,才是根本,不过对付一个薛氏女,倒也用不着这种深沉心思和手段,稍微给下面人透露几分,有的是人会帮你处理。” 泣奴若有所思。 冯明月听得惴惴,太子刚几岁,陛下就教授他这些东西,帝王心术,玩弄人心,教他杀人不见血。 “不过我们泣奴要做个明君,所以人可以随意杀,有些人却万万不能杀。” “我知道,忠臣不能杀。” “倒也不是,有些忠臣,到万不得已,也是不能留的。” 泣奴更不懂了。 “乖孩子,以后父皇慢慢跟你说,你长大了,就会明白。” “父皇,以后你若是有了嫔妃,可不可以不要孩子。”泣奴撅着嘴。 “怎么忽然有这种想法了?谁跟你说父皇会有嫔妃的事? ” “大家都这么说,说母后不在父皇身边,早晚要纳妃,生更多的孩子的,父皇可不可以只生妹妹,不要生弟弟。”泣奴很苦恼。 “这是为何?”萧昶觉得好笑。 “因为,弟弟会跟泣奴抢皇位,皇位是泣奴的,不能给别人。” 萧昶哈哈大笑:“好,我儿有志气,就该这么霸气,做太子的,怎能那么谦让,狼可生不出羊一般懦弱的孩子,我儿放心,父皇不会纳妃,也不会跟别的女人生,不过等你阿娘回来了,若跟你阿娘有了弟弟妹妹,泣奴可不能吃醋,要爱护才是。” “阿娘,真的还能回来吗,他们都说阿娘不会回来了,他们都恨阿娘。” “谁恨你阿娘,他们敢说?” “他们没说,可心里是这么想的,儿臣看的出来,朝臣还有那些女人,总觉得泣奴小,什么都不懂,可泣奴看得出他们心口不一,他们觉得泣奴没娘,很可怜,说早晚父皇要纳妃,父皇就不喜欢泣奴了。” 小小的胖娃儿,居然很失落,萧昶摸摸胖儿子浓密的头发:“他们也只能想想了,说都不敢说,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父皇不会纳妃的,父皇心里只有你阿娘。” “父皇只爱你阿娘。” 泣奴咬着手指:“像爱泣奴那样爱吗?” 萧昶顿了顿:“不,泣奴是父皇的孩子,要接过父皇的皇位,但父皇跟你阿娘,是死也要在一个棺椁里,生生世世,都在做夫妻的,可父皇母后寿命将尽时,却希望泣奴能好好活着。” 泣奴摇摇头,表示不懂:“那是什么样的爱呢。” “是男女之间的爱,就像,就像心口藏了一根针,绵绵的,丝丝拉拉的,让人疼。” 泣奴更迷茫了,让人疼,听着不像个好东西。 “可除了疼,还有甜蜜,像吃裹了酸橘的麦芽糖一样,即便你阿娘是一根针,总是刺痛的,让父皇难过,可父皇爱她,却不愿舍弃,想要把她珍藏在心里,对父皇来说,这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比不上你阿娘。” 她走了很多年了,连入个梦,都是不肯的,萧昶那样恨,恨不得抱着孩子跟她一起走,可看到孩子稚嫩的小脸,这是她留给他最后的血脉,他终究不舍。 那些恨和不甘,这些年确实强烈,却没有恨的对象,徒留爱意,一日一日的加深。 而他爱着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他无比清楚这个事实,却只能假装自己是个正常人,看着他的爱,在荒芜的城中莺飞草长,最后将自己淹没。 “陛下,岭南巡防司急报。” 元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萧昶想过了,至少现在他是不能跟着她去的,无论如何,等泣奴大一些,等朝堂稳定,他就去找她,碧落黄泉,他总要寻到她。 岭南,云城。 天还没亮,这处小城的早市便已经喧喧嚷嚷热闹起来。 “梅娘子,你可来了,我们夫人,可等您好久了。”双丫髻的丫鬟,在门口张望半天,看见一身形窈窕的女子走来,急匆匆迎了上去。 第119章 梅娘子梅娘子穿着一身粗布衣裳,…… 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