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抽这气,说不出话。 崔湄还在狐疑,却见他衣袖那里有血迹渗出,脸色一变,凑过去把人扶起来,探他的手臂。 萧昶是真的伤了,也是真的疼,疼得都没了力气,只能靠在她肩膀上。 比起从前娇养在宫里,她身上只有自带的淡淡兰桂香,和在他身上蹭的一些苏合香,现在她身上多了几许草药香,还有雨水的清新气息。 脖颈处毛茸茸的,有些许热息打在上面,崔湄垂头,就看到他靠在自己肩膀的地方,精致昳丽的肌肤白的有些吓人,那些热息就是他呼出来的气体。 凑的有些太近了吧。 而且萧昶的肌肤有这么白吗,她记得上辈子和这辈子在陆家第一次见的时候,他的肌肤还是微微的麦色。 “你是不是故意的?要占我便宜?” 萧昶睁开眼,水雾弥漫,疼得瞳孔都在缩动,他先是茫然,后来有点委屈:“我不是故意的,是疼的没了力气。” “这可说不定,某人性格癫狂的很,还曾自己插自己一刀,你那时要是死了,我就是罪魁祸首,怕不是要给你殉葬。”崔湄瞧他这幅样子,心中就有一股无名火气。 “你不喜欢的事,我不会再那么做了。”他挣扎着起身,却因为疼根本爬不起来,摇摇晃晃,险些又摔了一跤。 崔湄叹气:“行了,别再乱动,你右手臂骨折了知道吗?到底怎么能摔成这样,若是再乱动,这条手臂怕是长不好,李公义他们什么时候来?让他们给你抬下去,寻个医馆接骨,这伤不能耽误。” “怕是短时间来不了,我说,谁若是跟的太紧,坏了我跟湄湄的好事,就砍了谁的头。” 崔湄气结,这人是故意的,而且堂而皇之一点也不加掩饰。 萧昶苦笑:“我知道你不愿见我,要不你就把我放在这,等两个时辰,公义他们就到了。” 两个时辰,黄花菜都凉了,骨伤最忌拖延,必须要立刻接骨,用夹板固定上,方能顺利长好,越拖越容易造成永久损伤。 他到底是皇帝,怎能眼睁睁看他受伤不管。 崔湄咬牙,将他扶了起来:“还能走吗,坚持一下。” 而这一路,即便她搀着他走,他也非常规矩,没有往她身边蹭,更没有趁机搂抱她,比起从前的萧昶,他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成了正人君子。 崔湄也就信了,他受伤大约真的不是故意的,毕竟这条青石路,即便是山上的道士们,已经如此熟络,雨天行走时也时常有摔倒跌一跤的。 苦肉计在她这行不通,他用过一回,该知道不好用。 萧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看着她被纱巾蒙起的侧脸,目光深邃幽暗,而只要她视线落在他身上,他又会恢复成那副纯良到甚至怯生生的神情,他并非不想发疯,内心到处泛滥着粘稠的黑泥,如果暴露出来,会立刻把她吓得跑掉吧。 发疯没有用,还会把她逼上绝路,人都没了一次,他还要再把人逼的没一次? 已经快忍耐不下去了,他也必须要忍耐,一切都是为了让她回心转意。 两辈子,她都被他逼得没有退路,甚至跃江也要离开他,他不敢,再把她直接捉回宫中,半囚禁着她。 曾经他拼了命的要她的人,也要心,现在,只要人能留在他身边,其他都不重要。 “你什么时候回去?” “你还想把我带回去吗,你有什么打算?” 再给他处理了手臂的伤后,她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 看到萧昶默不作声,似乎是要完全的沉默下去,崔湄顿了顿,下定决心,摘下面纱:“我现在的样子,再去做皇后,很不合适。” 面纱后,就是她布满狰狞伤疤的脸。 第134章 疼吗?“大周朝,需要一个毁容的…… “大周朝,需要一个毁容的皇后吗?我这样站在你身边,你会成为被人非议的皇帝。” 情真意切,满满都是为他着想,可实际上,不过是拒绝他,不想回到他身边罢了,怒意并未在心头引起波澜。 当初她能那般决绝,自己的命不要了,宁愿死,也不做这个皇后,也要离开他身边,现在无非是觉得,这个伤疤,能把萧昶吓走。 他爱她的,不就是这张脸,若 非这张脸生的明艳动人,惹人怜爱,她焉有侍君的机会,可成也是这张脸,败也是这张脸,曾经她庆幸自己生的如此貌美,早晚能得权贵青睐,过锦衣玉食的生活,现在,在明白,微贱女子拥有绝世美貌,又不太聪明,对这女子来说,完全就是灾难。 以色侍她人,能有几时好呢,美貌不在,色衰而爱驰,本就是常理。 只要看见她如今的样子,萧昶必然不会再缠歪着她。 一个曾经给他难堪,抛弃他的女人,如今毁了容,还怎么回去继续做皇后,崔湄想,但她也要注意度,至少不能让他迁怒孩子,要保证她的儿子还是太子。 “我如今这副样貌,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并非我不想跟你回去,可我毕竟要顾忌陛下的心情,太子的心情,就算我是太子生母,这么多年不在他身边照看,能有什么母子之情,只望陛下莫要迁怒太子……” 她想了很多以退为进的词,如今她说话比起从前来也不那么绞尽脑汁,神态更加自若,虽然没变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程度,但骗一个萧昶,大约是绰绰有余的。 她预想了很多,他的回答,纠缠的不想放弃,嫌恶地想要放弃,忽的,脸上一温。 萧昶的大手,碰到了她的脸,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疼吗?” 崔湄有点懵,抬眼望过去,却见他眼中一片清明,只有疼惜,完全没有别的情绪。 “这么大的伤疤,一定是,很疼的,临沧江暗礁那么多,你怎会没受伤。” 她当初到底有多绝望,宁愿这样痛,宁愿死也要逃离他呢,最恨她的那年,他想过,要不就带着她一起死,她不爱他,也不想活,一起死,没准还有下一世。 可死了,不就是双输,承认自己失败,输了她,也让孩子一人孤苦伶仃没有依靠。 他的食指在她拿到伤疤上慢慢滑动,这样可怕的伤口,新生的肉长出来,即便伤口愈合,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影响,阴雨天时,会痒会痛。 ‘如同蜈蚣爬在伤口中,难捱的很。’ 这是那些真正受伤的病人告诉她的感受,她分明没有真正受伤,这伤疤只是假的,此时却感觉到那种微微的痒意。 仿佛他指尖碰的,当真是她的伤疤。 不论何时他身上都是温热的,冬日时像个火炭,都不需要屋里点着地龙,只要他紧紧地抱着她,就很暖和,夏日时他更喜欢抱她,说像一块凉凉的冷玉,让他爱不释手,要是上朝也能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