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余特别实在的道:“大伯,我们是真没有把握,昨天说的那些也都是假设。”
顾里正沉默在坐在一旁的矮凳上,开始抽旱烟。
姜余见状问:“大伯,咱们最近不是正要秋收吗,只不过是让大家抓紧时间快点收而已,这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顾大伯叹了一口气,“前天夜里下了场雨,如今田里湿歪歪的,大家伙都想晚几天等田里的地面稍微干一些再下地收粮。”
姜余一时间还真没想到这一茬。
过了一会儿顾文承和顾父两个人回来,姜余在后院忙活没有听他们在屋里谈什么,他只知道当天下午大伯再次敲响了长坪村中央大槐树底下的铁铃。
因为情况不确定,顾大伯没有说流民要到,而是说接下来几天可能会再次下雨,要大家抓紧时间抢收粮食。
这个说话果然被大部分人接受,一时间整个长坪村的村民都开始了抢收粮食。
至于荒地里种的甜菜,顾不上就顾不上吧,总得弄好一样,再顾另一样。
就在四天后,姜余就听人说最近县城出现了不少头上插草的人。
人牙子准备卖人的时候,就在被卖的那些人头上插草,再拉到大街上去卖。
姜余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一紧,那些人牙子手里的人都是从哪里来的自然不用猜。
文承哥直接就和他提过,灾荒年间卖儿卖女的都是平常事。
又过了三天,果然有人看见了灾民,而且让大家都惊讶的是,灾民的数量在渐渐增多。
顾里正见状再次通知各家各户抓紧时间抢收粮食。
很快大部分农户的粮食都收完了,但是灾民的数量依旧在变多,顾文承私下和姜余猜测这次受灾面积肯定很大,至少要比之前船家说的要大得多。
恐怖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一天姜余他们正在家里吃晚饭的时候,顾大伯和顾二伯突然急匆匆的上门。
此时顾大伯脸上的神色凝重,“出事了,听说王东村几户村民发现灾民偷粮,双方起了冲突,当场便闹出了人命。”
听到顾大伯这番话,在场的众人纷纷大惊失色。
顾二伯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看,“我听说,王东村的事已经不是第一起了。”
顾文承皱眉,“县衙呢,县衙没有管吗?”
顾大伯苦笑一声,“县衙已经在城墙门口支了粥铺施粥,但是灾民太多了,而且我感觉那其中不乏混水摸鱼的人。”
说着顾里正压低了声音,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今日去县衙听说南边一些州府的县城里发生了暴乱,一群流民直接冲进了府衙。这件事发生以后,不少县城直接关闭城门不许再放灾民进城,再加上咱们相邻的广平府也受了灾,所以咱们这边灾民才会这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