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流动供销社的条件艰苦,应该很少有人去当员工的。
但这是一项举措备受关注,又有省里的支持,大家都抢着上,想要以此镀金。
光是市里五个商店就能调出不少人,大家一年轮一次,不出两轮,就能等到改革开放,到时候几个商店能不能继续保持优势地位都不一定。
有了几年的功劳累积,何瑞雪在今年六月份接任韩馥箐,坐上了采购三组负责人的位置。
正规的副科级干部,行政级别十八级,虽然是干部里面的最低级,但手下小二十号员工,工资有八十七块多,养一大家子都绰绰有余。
当然,这笔钱是不能全拿到手的,要捐出一部分给困难的群众或是牺牲的战士的家属,工资到手之前自动扣除,谁都不能也不会提出异议。
加上偶尔出差和加班的补贴,何瑞雪每个月到手的将将够八十块。
走到熟悉的大门前,没锁,她直接把门推开。
“何老,我又来看你了。”
铁道部门的家属院有很多,何博涛住在铁路子弟学校附近。
何瑞雪拎着半只处理好的獐子上门,坐在红木扶手椅上的何工正在听收音机,笑眯眯招呼她坐下。
“你上门我就很高兴了,还拿什么东西,对了,上次有人送我两盒进口饼干,好像是什么曲奇,这玩意太甜,我不爱吃,你等会带回去。”
“行,我不跟您客气,哪次来都没空手回去,真划算。”
何瑞雪笑着同他打趣。
自上次牛姓凶手被她反杀,警方经过长达半年的走访调查,终于从他家乡的亲戚和身边的朋友口中得知他杀死何工儿媳妇的真相。
并没有太大的阴谋,而是凶手被妻子戴过绿帽子,给人家养了十年的孩子。
后来得知真相,他把妻子和奸夫全家都用斧头砍死,在一个雨夜出逃,才上了通缉名单。
而根据别人的口述,何工的儿媳妇和他的妻子长相有几分相似,又在路上被他撞到,和他发生了一些言语上的冲突。
凶手或许是代入到了从前的生活,才会把她骗到郊外怒而杀人。
得知真相,何博涛一家人只觉得荒谬,他儿子更是在亡妻的坟上守了三天三夜,哭得声嘶力竭,几度晕厥。
但无论如何,日子都要过下去。
何老的儿子离开了这个伤心地,去沪市发展,何博涛要经常出差建设铁路,一家人本就聚少离多。
在没有子女承欢膝下的日子,何瑞雪经常去探望他,陪他画画下棋,谈论戏曲,两人处得如同多年的好朋友,家里着实热闹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