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不知道的是,在她低下头的那一刻,原本状似忙碌的江许黎悄悄松了松紧绷的肩膀。 然后迅速将消息发出去。 半小时后,陈训良气喘吁吁来到医院。 得知黎哥住院,他害怕出了什么事,片刻不敢耽误,路上差点儿闯了红灯,紧赶慢赶来到地方,一眼就看到和后妈坐在一起的黎哥。 黎哥的长相属于校草级别,深受学校女生的欢迎,单陈训良这些年转交的情书就有厚厚一摞。因为生病,眼下气质蔫蔫的,倒是比平日多了点儿病弱美感。 本以为这就够绝了,没想到更绝的是他旁边的年轻女人! 金苒只比江许黎大十岁,两人坐在一起不像后妈与继子,反而像姐弟。 此刻,她单手环抱胳膊,鸦 羽似的睫毛在小块皮肤上落下淡淡阴翳。 鼻间充斥刺鼻的消毒水,来往嘈杂似乎不入她的耳,她一边看手机,一边时不时抬头观察一下吊水的位置,偶尔有人路过,看着比别处亮了不止十分的的画面,也觉赏心悦目。 陈训良忍不住想,如果黎哥后妈的“刁难”都是这样,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江许黎快把手机翻烂了,一抬头,看到他等的人正呆呆站在那儿,顿时气笑了:“变成傻子了?” 陈训良嘿嘿笑,黎哥还能骂人,看来身体问题不大。 他嬉皮笑脸走近,先和金苒打了声招呼,金苒点头回应。少年时期的友谊就是如此,一句话、一个电话就能将人呼唤过来,没有任何的抱怨和算计,有的只有朋友之间的关心。 她忍不住小小地羡慕了下。 只有经历过成长,才懂得一些事情的难能可贵。金苒的学生时代起于千禧年,渡过一段长长科技乌托邦,那时候流行港风,流行还珠格格小燕子,一声姐妹大过天,后来年龄越来越大,曾经的好朋友也有了各自的生活,每日忙来忙去,渐渐联系就淡了。 只有逢年过节转发复制粘贴的拜年文案,换来彼此一句“谢谢”,“同喜同喜”,然后随意丢到一边。 再看眼前搂着肩膀的好哥俩,金苒眸光都慈爱了,她像曾经自己遇到的那些大人一样,感叹了一句: 这就是青春啊。 被注视的陈训良打了个哆嗦。 “?” 总感觉黎哥后妈看他好像看一块五花肉。 金苒知道陈训良来了,自己大概率要下岗,她收起手机,果然下一秒江许黎就开口:“让良子在这看着就行,你去忙吧。” 顿了顿,补充一句:“今天谢了。” 连谢人都是拽酷拽酷的。 金苒如今已经对江许黎稍有了解,桀骜,别扭,但要说坏也算不上,她礼貌微笑:“你们两个可以吗?” “可以可以,”陈训良忙不迭承诺,“阿姨你就放心好了,我保准把黎哥伺候得舒舒服服,要吃饭给饭要喝水给水,就是上厕所我也能帮他脱裤……” “闭嘴!”江许黎脸都绿了,一脚踢过去。 后者一个潘周聃扭身躲开,看到放在座位上的药,顺手拿起来,掐着嗓子说话:“大郎张嘴,奴家先给你喂药。” 金苒见他们打打闹闹,噗嗤笑出声,吃药需要水,但他们没带杯子,她站起来:“我去买吧,这瓶药只剩下一个底,等会儿记得叫护士过来换药。” “没问题!” 走远了,还能听到身后少年人的嘻嘻哈哈的笑声。 出了医院,对面就是一条商业小街,粥店,药房,水果店便利店一应俱全,方便了住院的病人,反过来病人也提供了巨大需求量。 互利互惠。 金苒进去买了两瓶矿泉水,咬咬牙又买了俩面包。 再多余的就没有了,江许黎食物中毒,肠胃怕是很虚弱,不敢给他随便吃东西,另外一方面,她现在是个穷人,在找到工作前,每一分每一厘都得精打细算,实在没有豪掷千金的魄力。 说不定江许黎手上的钱比她还多,如果真饿了,可以用手机点外卖。 哎! 金苒长叹一口气。 所以为什么天上不能下一场金钱雨呢?她并不贪心,捡几万块就很满足了。 一边做梦一边往外走,殊不知,不远处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看了她一眼又一眼。 魏漠是趁着休息时间,过来便利店买点吃的。 他平时一般吃医院食堂,今天去的晚了点儿,菜卖完了,只好退而求其次吃速食。 一开始看到金苒,是觉得对方长得漂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下意识多看了几眼。 不过越看越觉得眼熟,最后想起什么,他从小群里翻出江明羧结婚那天拍的照片,一对比,长得跟新娘子一模一样! 这是得到消息,过来探望了? 网?阯?F?a?B?u?y?e?í???ü???€?n?②????2?5?﹒???ò?? 临近午间,等电梯的人比较多,金苒进去后没来得及按楼层就被挤到最里面。 她有些无奈,打算让前面的人帮忙按一下,还没开口,旁边的好心人就说:“我帮你按了。” 金苒心想我都没有说话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几楼,她正纳闷,电梯已经径直过了三楼,直奔着六楼去。 六楼是住院部,那医生热情地给金苒指路:“从这儿往前走,左边第三间病房,我有点儿事,就不送你过去了。” 金苒更疑惑了。 江许黎两人不是在门诊打针吗,怎么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就转到住院部? 但出于对白大褂的信任,她还是选择了相信,甚至顺着这条思路往下想了想——再铁的锭也耐不住连坐三个小时,尤其像江许黎这样养尊处优的富二代,肯定吃不了苦,选择更舒服的住院也不是没有可能嘛! 就这样,金苒按照医生的指示找到病房。 门缝透出一片静谧的安宁,光线半遮掩着,于地板投下一道细长的光痕,她站定,抬手敲门。 “咚咚咚。” 没有回应。 以为是里面的人没听见,金苒又敲了敲,谁知这次门忽然打开了,于是她敲门的手落到开门人的胸膛上。 事后金苒每次回忆起来都恨不得捂脸。 到底要怎么解释,才让人明白她真的真的是个很正直的人啊! 但当时的金苒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手下是和木板迥然不同的触感,半软不硬,柔韧中带着点儿结实的力道,微微膨起来,她下意识用了点儿力。 头顶传来一声闷哼,那声音意外沙哑地性感,金苒想,这大概就是网上描述的那种听一下就怀孕的声音。 怀不怀孕不知道,但好听是真好听。 她思绪胡乱飞,直到头顶传来质问:“摸够了吗?” 仿佛平地一声惊雷,金苒猛地清醒过来! 她僵硬地转动脖子,视线尽头,是自己那只“作恶多端”的手,天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