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鸿蔓被他的哀嚎声惊了一跳,才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居然快贴到她身边了,赶紧往一旁挪了下,然后才注意到蓝烟的手,不自然的耷拉着。
一时无措,求助般的看向对面。
谢惟渊声音冷淡:“没断。”
司鸿蔓松了口气,吃个饭打坏了人家的服务员,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她眼神躲了下,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谢惟渊,只好先把注意力放在蓝烟身上,蹙着眉问:“谁让你来的?”
她又没有叫人,而且看店家的态度,不管误会了什么,总之,是不会主动往她厢房送人的。
蓝烟滚落了几颗泪,这回不敢造次了,如实道:“是世子爷,世子爷让奴来服侍您的,说服侍得好了,有赏。”
说完,又委屈起来,往离谢惟渊远点儿的地方缩了缩,小声道:“郡主,您先前最喜欢奴了,您还夸过奴的手好看……”
司鸿蔓听得头大,赶紧叫停,“我现在不喜欢了。”
她早该想到是钟翊搞的鬼,这个事儿精,小肚鸡肠,难怪女主到最后都把他当弟弟看,果然不是很成熟。
她细眉挑了挑,眼尾染上了抹厉色,对蓝烟道:“本郡主现在喜欢官家子弟,去跟世子爷说,想要服侍我就自己来。”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蓝烟哆哆嗦嗦的退了出去。
司鸿蔓喝了口温茶, 还是有点气,看蓝烟那个样子,估计也不会把她的话转述钟翊, 她又不想跑出去跟对方吵上一架。
正想着, 冷不丁听到谢惟渊问, “郡主说得可是真的?”
她手一抖,差点把杯子给甩出去, 幸好茶都喝完了, 还剩个杯底,不然肯定要洒到衣裙上, 她抿了抿嘴,磨磨蹭蹭的把杯子放回桌上,抬眸朝对面看去, 多少带点忐忑。
刚才气血上头, 胡乱说的,怎么可能当得了真。
她心道, 谢惟渊肯定知道她在说气话,还这么问她, 定然是因为三年前的事, 她纠结了一会儿,犹犹豫豫的开口:“其实,我当时喝了酒,认错人了。”
“哦?”谢惟渊抬了下眼,问道:“那,郡主把我当成谁了?”
司鸿蔓刚说完就后悔了, 想把自己拎起来晃一晃, 说什么不好, 非要说认错人,在寻香楼里面认错人,还能是当成谁,司鸿蔓觉得,要是她敢说,把对方当时服侍过自己的公子,大概出不了厢房的门。
她心虚的朝屏风看了几眼,盼着有人突然进来,以便她能含糊的混过去,可惜,折枝和惊鹊还没能做到隔着房间和主子心意相通,这会儿无人解围。
她垂着眼睑,小声唤了句:“谢惟渊——”
带着几分讨饶的意味,吞吞吐吐说道:“你看,我今天来,都不记得了,可见,可见当时醉得特别厉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说到最后,声音越说越轻,像绒毛从心头吹过,被极轻极浅的拨弄了下。
司鸿蔓盯着面前的碗,快要把里面的羹汤盯出朵花来了,也没等到谢惟渊表示什么,就在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刚才说话声音太小,对方没听清的时候,听到了点儿衣料摩擦的响动,没忍住抬头瞧了一眼,便见谢惟渊起身,绕过桌案,正朝她走过来。
她眼睫抖了抖,望着对方,杏眼圆睁,透着几分紧张与茫然,显得格外无辜。
看着谢惟渊不紧不慢的走近,心下意识提了起来,自己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无端蜷起了指尖,对方越过她,拾起酒盅,轻巧的摆在桌案上,温声道:“郡主酒量不好,以后还是不要来这种地方了。”
虽然语气温和,但她总觉得能从其中听出了一丝警告的意味,绝不是错觉。
司鸿蔓拼命点头,竖起四根手指,保证道:“再不来了!”
寻香楼的店家还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位贵客,正在处理蓝烟惹出来的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居然真的把司鸿蔓的话原原本本的转述了一遍。
钟翊气得鼻子都歪了,少年人气血上头,就要不管不顾的踹门冲进去,被店家带人好歹拦了下来,还是气不顺,手一挥,出了酒楼直奔宁家去。
他得把这事告诉宁姝,好叫宁姐姐仔细瞧清楚对方的真面目,就不信宁姐姐还能被对方那副妖妖娆娆的长相给蒙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