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好事啊,明年我家也去养蜂好了。” “只怕不行,养蜂需要技术,好好种油菜吧,这个咱们都会了。” 说话间,考课院三个官员点的饭菜已经端上来了。 不同其他地方饭菜不舍得放油。 这里面的莲藕都是过油炸过的,这家店也太舍得了吧? 再看周围其他人,似乎对这都习惯了,甚至还让对方少放些油,最近都吃腻了。 三个官员要是还察觉不出什么,那就是傻子。 这安丘县跟传闻中,好像完全不同? 鼓励学生读书。 本地人拿蜜糖当零嘴,随便一家饭馆炒菜极舍得放油。 这是传说中的穷得要命的小县? 是劫匪都不愿意来的小县? 开什么玩笑。 三个人吃过饭,迷茫出门。 “再逛逛?” “再逛逛。” 之前三个人不敢放开了巡查,就怕遇到什么不利于考核成绩的事。 但现在来看,似乎可以放开手脚走走了。 县城的店铺并不多,可这会看来,个个人头攒动,手里都提着东西,口中还在念叨:“终于买到了,可以给孩子们做身新衣服。” “那老板也太抠门了,一点也不肯让价。” 路上还有人赶着牛车,车上放着建材,明显是修补房屋使用。 最关键的是,买这些东西的人,看着并不算富裕,更像是普通农户。 虽说寒冬到来之前,各家各户都会采买。 但这样普通的农家人,也能买那么多东西? 这跟他们印象中的穷县,完全两个感觉。 还是说,纪楚知道他们要来,故意编造的假象? 这也不可能啊。 谁家假象能做得这样好? “说好的纪楚无能呢?” 陈左考话音还未落下,后脑勺被拿着扁担的老汉打了一下。 那老汉怒目而视,开口道:“你在说什么!” 他说了什么?! 随从们呵斥那老汉,让他赶紧赔罪,周围过路人也帮着说话。 对方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赶紧道歉吧。 老汉却不肯道歉,梗着脖子道:“他方才说纪楚无能!” “纪楚就是咱们纪县令啊!” 这老汉耳背,听到纪楚,又听到无能,立刻发作。 现在满县城谁不知道,纪大人很有可能会被革职,这种情况下还说这种话,是会连累纪大人的! 什么?! 原本还在劝道歉的路人瞬间不高兴了,反手指着陈左考:“你竟然敢说我们纪大人,快道歉!” “无能?到底是谁无能?” “不准这样说纪县令!” “听说最近上面要来考察咱们县令,如果听到有人说他不好,把他调任了怎么办。” “是啊,大家就怕这个。” “没看我都是洗了衣服才上街吗?” “你快点道歉!不能让巡查的人听到了!” “没错!” 三个大人被团团围住,就连随从们也被围困在里面。 周围百姓异口同声道:“道歉!给纪大人道歉!” 这三人心道冤枉。 方才只是随口说了句话,不是有心的! 他们就是巡查的人,他们都想捞一捞纪楚啊! 不对,他们就是为了捞纪楚而来的! 纪楚听到消息赶来时,人也有点麻。 好好好,他这印象分,是别想拉回来了啊。 今年的考核不会真的完蛋了吧。 第23章 其实考课院的官员在县学门口, 就被人认出来。 毕竟三个人气势不同,身边还有那么多随从。 那宋右考还是本地教谕的三叔,能认不出来吗。 但纪楚却拦下道:“既然是微服私访, 肯定有其原因。” 让长官们看看真实情况,也没什么不好。 不管是好的, 坏的, 都可以看。 看到了才能解决问题。 但他也没想到,三个人竟然被百姓围住, 还要个说法。 等了解了过程才知道,那拿着扁担的老汉耳背, 就听到纪楚,又听到无能。 一下子就把老人家气到了。 老人家自己道:“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未见过这么为百姓考虑的好官,你们就要把他撤走,不行!” 说着,他还道:“去年要不是纪县令送炭火衣食过来, 我说不定就死了, 还能再活到今年?” 这基本上说出许多人的心声。 从去年冬日扶济开始, 纪县令在他们心中,就是好官。 这一年来所有事情, 基本是出于对扶济的信赖。 考课院三位大人听此, 难免有些动容。 反而是纪楚有些不好意思, 他只不过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赶紧道:“好了老人家, 不管为什么,您都不该动手打人的,同周大人道个歉吧。” 老人家知道自己错怪了对方, 连连道歉,还要赔医药费。 周大人揉揉头,还是算了吧。 这老人家冬日都需要扶济过活,自己还要他赔偿,那也太不讲理了。 等纪楚陪着几位大人离开,才有人道:“这难道就是前来考究大人的官员?” “啊?这样的话,那我们是不是给县令大人添麻烦了?” 要说麻烦,也确实有。 但不至于太多。 这经历对三位官员来说也是新奇。 再说,方才百姓们群情激奋间,还让他们了解不少实情。 甚至有些震撼。 三个人对视一眼,都从中看到惊愕。 要说官声这事,只听说过有夸大的,却从未见过这般低调的。 以他们所见所闻,随便一件事拿出去宣扬,安丘县的名声,纪楚的名声,都不至于这样差。 换句话说,纪楚只要把事情写明上报,他今年的考核绝对是上等。 再加上如此受百姓爱戴,得个上上都有可能。 毕竟以考核标准,四善三最法,那也是没问题的。 德、谨、公、勤,这四条,纪楚全部都做到了。 若他做得不够好,那百姓们根本不会为他说话,更不会因为惧怕他被撤职,就群情激愤。 至于三最。 从劝农再到抚民,再到帮忙修补房屋,不让百姓流离失所,以成流民。 这些都是实打实在做,半点没有虚假。 可他并不夸耀,甚至低调得过分了。 在驿馆住下后,三位官员不约而同齐聚。 自然要讨论纪楚的考核成绩。 “上等。”宋右考直接道,“事到如今也不瞒着大家了,考核之前,我就听侄儿提起过本地县学的事,当时就觉得安丘县县令值得一个上等。” 其中意思就是,我侄儿求情了,但跟求情没关系,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