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搐着,咽下最后一口气。她默默地流着泪,送完它最后一程,紧紧地抱着它。 这世上确实有与生俱来的苦难,一如眼前这个人。 明明强大冷漠到让人害怕,她却好像能透过时空,看到那个蜷缩在尸山冷血中的孩童,那么的孤单,那么的幼小,那么的渴望被人救赎。 她泪眼朦胧着,也不知怎么的,一把抱住了他。 第37章 裴大哥。 * 肌肤相触之时,温暖的生命力涌入她体力。 这一次她不是蓄谋,也不是故意为之,而是不由自主。 裴郅身体僵硬着,一动也不动。 他怕自己一动,便会恢复狼的本性,露出长长的獠牙吓走抱着自己的玉人儿。内心的贪念横冲直撞,重重地敲击着理智筑成的壁垒。 夜风不知何时起,吹动着他们的衣衫。 风声夹杂着其它的声音,像是低低的呜咽,那是顧荃在哭。 一开始她是真的伤心難过,为前世的小猫,也为他。然而人心复杂,哭着哭着就变了质,真诚中还有几分故意。故意哭给他看,故意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心善。 “裴大人,对不起,我不應該让你想起伤心之事,你实在是太可怜了……呜呜……” 他可怜吗? 父母还在世时,为了给他解毒不知费尽多少心思,他们对他的关心爱护,比兄长要多上許多。除了生来备受毒发折磨之苦,痛彻心扉都喊不出声,他應該算得上极其幸运。 相比他而言,或許对父母兄长来说,却是不幸。有时候他想,如果他被任何一次毒发带走,他们應該都不会死。 世人说他命中带克,是天生煞星,除了祖母外,从未有人说过他可怜。 “顧四姑娘,你为什么为我哭?” “……我不知道,我就是好難过。”顧荃吸着鼻子,哪怕自己是个旁观者,一旦代入他或者是他的父母,哪一个都是极難。“当年你母亲身中巨毒,若你是你父亲,你会怎么选?” 结发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虽说是个极其残忍的选擇,但若换成是她,她所做的选擇也應该是一样。 “那时你父母做出牺牲你的选择,必定比誰都痛苦。你活着出生后,他们选择拼尽全力也要让你继续活着。出事之时,他们又选择护着你。所有的选择,我相信他们都不会后悔,倘若重来一次,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她 一心想安慰当年那个孩子,却忘了她抱着的是成年的孤狼。 孤狼尝到梦里才有的温柔,不由渴望得到更多,贪欲也渐渐地滋长着,慢慢张开自己的羽翼,恨不得将这温柔牢牢掬在怀中。 裴郅小心翼翼地,也抱住了她。 她感受着更多的温暖,那仿佛无穷无尽的生命力让她贪心。她不知足地下定决心,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也要得到这个人。 火盆里的火光越来越微弱,直到熄灭。 一个假装抽泣到不能自已,另一个则像是寻找到安慰而沉迷。他们各怀着心思,在黑暗中如连体婴般不愿分开。 不知过了多久,顧荃觉得实在是不能再厚着脸皮抱下去,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裴郅。 裴郅半低着眸,“对不起,我失态了。” 正人君子就是正人君子,哪怕这么脆弱的时刻依然不忘礼数规矩。 顾荃心下感慨着,越发觉得他难得。世人畏他议他,他背负着克父克母克兄的名声,哪怕性子冷淡了些,却还是被养得最好的模样。 “裴大人,你在我面前永遠不用说对不起。你不会知道,你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我说过,如果没有你,我也活不成。所以你在我面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忍着,不怕强撑。”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么? 这个玉人儿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裴郅眼底一片腥红,身体里压抑的欲兽在疯狂叫嚣着,长长的獠牙化成扭曲的藤蔓,不管不顾地滋生出来,欲成坚持的牢笼,将心心念念的人困在其中为所欲为。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强行往后退了好几步。 顾荃以为他怎么了,“裴大人……” “你别过来!” “……” 顾荃不敢动了。 因为她本能地感知到莫名的危险,且正来源于眼前之人。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难道是坚强太久,一旦被人识破脆弱便无地自容,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甚至开始讨厌这样的自己? 应是这个原因吧。 半晌,裴郅平缓一些,声音虽沉,却听不出什么异样,“顾四姑娘,谢谢你。” 顾荃立马松了一口气,暗想着自己猜测得应该不错,越发觉得他不容易,哪里知道自己险些沦为凶兽的口中美味。 “裴大人,你不用和我客气,我为你做什么都愿意。” 誰让他是她的药,是她活下去唯一的救命稻草。 “你还叫我裴大人?”裴郅的声音更低了些,“我字廷秀,小名莲花奴。” 这个意思是…… 顾荃心下大喜,差点欢呼出声。她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这人竟然愿意让自己叫他的字或者是小名,可见已经把她当成朋友。 廷秀?莲花奴? 好像叫哪个都不太合适。 “若不然,我叫你裴大哥吧。” 听到裴郅轻轻地“嗯”了一声,她更是心花怒放,“裴大哥,我小名祜娘。” “祜娘。” 一声裴大哥,一声祜娘,一切已然不同。 无邊的夜色中,孤狼不仅完美地藏好自己的影子,且朝前迈进一步博得同情后继续蜇伏,以图下一步的靠近。 “祜娘,夜深了,你早点回去歇息。” 顾荃已经心满意足,乖巧地告退。 夜色更深了些,笼罩着天地萬物。无声无息的黑暗中,似有許多不为人知的东西在苏醒,窥探着这个世界。 她欢喜着,雀跃着,为自己感到高兴。 南柯见之,也替她开心。“姑娘,你一片真心,裴大人应该也感受到了。” 先前她烧纸想引裴郅出来时,南柯就在附近守护着,虽没有现身,却一直未曾遠去,自然也看到他们抱在一起的情景。 她眸中全是喜悦,泛着潋滟之色。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和他如今算是朋友。” “朋友啊。”南柯有些失望。 姑娘不是都和裴大人抱在一起,她还以为姑娘能得偿所愿,好事将近呢。 顾荃听出她语气中的失望,不由失笑,“不然呢?你不会以为人家裴大人一上来就許我终身,说非我不娶吧。” 她倒是想,但问题是裴郅不是这样的人。 如今他们关系进了一大步,哪怕是单凭着朋友二字,她已能做很多事。有了这层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