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正在拐弯。 罗月仍有疑惑,似感慨道:“我与顾四妹妹一见如故,实是盼着她好,望她与裴大人相敬如宾,夫妻恩爱。” “你之所愿,定然成真。” 听到自己父亲这话,她心中隐晦的怀疑散去一大半,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的不甘心,下意识低下头去。 她没有看到,罗谙此时已睁开眼睛,看她的目光无比的凉薄。 * 喜燭盈紅泪,朱绸随风舞,一室的锦绣金辉,压不住满桌佳肴的色香味。 顾荃坐在桌前,半敛着的眼皮下尽是复杂之色,一时竟分不清是失望还是怀疑。失望自己投怀送抱后换来的不是垂怜亲近,而是这一桌子的菜。怀疑有些人冷情冷性不解风情,难道是有隐疾不成? 新鲜的生命力已注入不少,她体力也恢复许多,不再是虚弱无力的状态。饿也确实是饿了,心想着男色吃不着,那也只能吃菜,反正都是为了活命,倒是殊途同归。 当下拿起筷子,毫不客气地吃起来。 裴郅与她对面坐着,视线中全是她。她的娇弱,她的主动,她故作羞涩之下的引诱,一颦一笑都勾得人几欲疯狂。 她想要的,他知道,但他不能给。 若是早早给了,遂了她的意,这小没良心的恐怕便对他失了兴致。 那些深宫里被冷落的妃子,夜里四处晃荡着如孤魂野鬼般,数着宫墙地砖,漫无终日地等待着,满腹的怨气。 他不愿成为那样的人,他要的不是一时之欢,而是这辈子的不离。 顾荃一门心思地吃着,小嘴一动一动的,如小心翼翼的兔子,无比的乖巧可爱,偏偏食不知倦,一口接着一口,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仅是这么看着,裴郅体內的气血不断地翻涌,为怕自己控制不住那已经快要侵占理智的欲,他起身站到窗边。 雕镂精美的窗半开着,风进来时他清明不少。 顾荃以为他是不喜房中的燭火气与饭菜香,蹙着秀气的眉仔细闻了闻,循着味儿到了熏香炉旁,然后唤南柯进来。 南柯低着头过来,在自家姑娘的示意下换掉炉中的灵犀香,改成鹅梨香。 “裴大哥,我已把香给换了,你现在闻闻是不是好多了?”顾荃到了裴郅身后,娇声问着。 裴郅一听她的声音,只觉刚压下去的气血又涌上来。 不是香的问题,而是他心中的欲。 此前隔着礼数规矩,还有身份,他尚且能忍着。如今他们已经成婚,大可以夫妻之名,行那梦中极尽旖旎之事,仿佛是凶兽出了牢笼,再难控制住。 他慢慢转身,幽深的目光落在顾荃的唇角。 樱嫩的颜色,却泛着一丝油光,像是偷吃没抹干净的那般,刚好讓人抓个正着,只恨不得将她困于床笫之间,借着好好惩罚的由头,一口一口把她给吃干净。 她被他看着,不知为何心尖发颤,还不等往深去想,只听到他说:“把嘴擦一擦。” 当下闹了个大紅脸,连忙拿帕子擦嘴。 这时周阳在外面禀报,说是太子殿下来了。 裴郅离开之前,叮嘱她,“不必等我,若是累了你就先安置。” 人一走,她继续坐到桌前吃东西。 南柯和黃粱有眼色地进来,小声说着自己对裴府的观察。一个说赵家的夫人真多,一时半会儿的连长相都记不清。另一个说有人在打听她的身体,嘴上说着关心的话,心里不知想什么。 “侯府那一大家子,夫人少夫人的一大堆,奴婢听着都头大。”黃粱感慨着,一副有些怕怕的样子。 “方才那个什么九少夫人,还想套奴婢的话,听着很是眼馋姑娘的嫁妆。”南柯有些不虞,已到近前来侍候顾荃。 顾荃刚想说什么,芳宜郡主掀帘进来。 打眼看到她要起身相迎,老太太连忙制止她,“你且坐下吃你的,这一天折腾下来,我想着你都该饿了。” 胡嬷嬷的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显然也是给她准备的。 她一脸羞赧,“祖母莫怪,我不经饿,裴……夫君体恤,让人送了些饭菜来。” 夫君两个字从口而出,险些烫了她的舌头。 芳宜郡主欣慰点头,“到底是成了亲,莲花奴也知道疼人了。” 胡嬷嬷将食盒放下,说是府里厨子新做的点心,若是夜里饿了,还可以用来垫付一口。这话若是搁在别的地方,倒也没什么,但放在这新婚夜来说,便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暗示。 顾荃低着头,作羞涩状。 芳宜郡主握着她的手,满脸的慈爱,“你还在长身体,想吃就吃,没人敢说什么。” 她小声应着,无比的乖巧。 等到芳宜郡主也叮嘱她若是累了,就早些休息时,不必等裴郅时,她隐隐觉得不太对。 散了髻子,折了头饰,一头青丝如瀑披下,镜中的美人面若桃花,乌黛朱颜冰肌玉骨,眉间那金钿凭添一抹妖艳,端地是娇而生媚,媚而不俗。一垂眸一伤神间,尽是惹人怜爱的楚楚之姿。 黄粱得了她的吩咐,守到外面。 夜渐深,喜烛仍旧烧得欢实,似是要将一切奉献给这春宵之夜。 不知过了多久,前院的喧闹已恢复平静,裴郅送完太子后回来,将入院子,黄粱像是被吓了一跳似的惊呼,“大人回来了。” 裴郅进了屋,只听到内室传来南柯小声的劝说,“夫人,大人和郡主都说让你别等,你都乏成这样,怎地还不去歇着?” “我说过我要对大人好,他还没回来,我怎能独自去睡。你别管我,我再等等……”娇软的声音,在听到掀帘的动静后戛然而止。 红衣乌发的女子,随意地斜靠在锦榻之上,单手撑着头,眼神半是迷离的模样,那娇弱慵懒的姿态,分外的娇媚动人。 那望过来的美目渐亮,乍现欢喜之色,“裴大哥,你回来了。” 不用自家姑娘使眼色,南柯已悄悄退出去。 顾荃像是起得太急,也像是身子还虚着,竟然一下子没站稳,险些摔倒时,人已被裴郅扶住。 她小脸红着,羞赧地咬着唇,像是粗暴地碾碎了那娇艳的粉嫩,泛着心疼破碎的白,叫人忍不住想去好好怜惜一番。 当她被腾空抱起时,心头大喜的同时,狂乱地跳着。 裴郅将她放到床帐内,她满心的期待,生命力的涌入与内心的激动兴奋让她心跳得越发厉害,下意识闭上眼睛。 好半天,什么动静也没有。 她疑惑地睁开眼,裴郅正好扯过轻薄的锦被盖在她身上,淡声道:“早些歇着。” “……” 所以假成亲就是假成亲,哪怕美色入怀,这正人君子也不为所动。 她遗憾着,又觉得不意外,犹在不死心地勾着人,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