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而糜艳。 南柯和黃粱进来侍候,两人皆是低着头不敢看他们。 水很快备好,一桶桶地倒进浴桶中。 热气氤氲时,裴郅走到屏风后。 顧荃想了想,跟过去。 上一次圆房时没看清,这一次才算是赤诚相见。男人瘦而劲实,腰侧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似乎是从背开到了腹部,像条狰狞的蜈蚣。 “这伤是怎么弄的?” 裴郅沉到水中,道:“当年我母親将我护在身下,剑将她的身体刺穿,将我这里划开一道口子。” 顧荃闻言,心尖突然像什么东西扯了一下。 所以那时候他在等候着被人救时,忍受的不止是恐惧和親人们离去的悲痛,还有身体上的伤痛。 一个六歲的孩子,怎么这么能忍?他的经历造就他惊人的忍耐力,却用在自己这样一个心思不正的人身上。 “夫君,对不起。” “你为何要说对不起?”裴郅看着她,漆黑的眼睛隐有一层水色,不知是被热汽沾湿,还是在哭。 这湿漉漉的目光,讓她心生愧疚的同时,惊艳滿眼。她的情绪没由来的波动着,从后面抱住他。 小人常戚戚,终不是长久之计,往后余生漫长,他们注定会纠缠在一起。然而若不曾生死与共,若没有过命的感情,她如何能将自己的秘密告之? “夫君,你对我真好,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 裴郅完美的眉眼低着,因她的话而风起云涌。 这玉人儿如果知道他情从何起,会不会唾弃他? * 翌日。 裴郅出门时,顾荃照旧还睡着。 等她睡到自然醒,已是日上三竿。 将将梳洗完毕用饭时,施如梅登门。 她一身异族服装,背着手进来,不请自坐,那高昂的头,英气逼人的五官,以及倨傲的神色,带着几分挑衅。 跟在她身后的婆子是昨天见过的那位,与自己的主子一样,半点没有身为下人的卑躬,甚至比她更顯张狂。 顾荃不看她们,继续吃自己的饭。 南柯在旁边侍候着,主仆二人皆是眉眼不抬,像是看不到她们。 施如梅臉色越来越难看,眼睛冒着火,递了一个眼色给那婆子。那婆子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开口,“裴夫人,我家二小姐好心来看你,你就是这么待客的?” 顾荃没有理她,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她在施府的下人中應该极有臉面,雖说是个下人,但也没受过这样的怠慢,当下嘴角一耷,“裴夫人,奴婢说句难听的话……” “啪” 顾荃将筷子重重一搁,打断她的话,“出去!” 她有些回不过神,“裴夫人……” “出去!” “二小姐。”她急了,看向施如梅。 施如梅被落了臉,面上当然不好看,“裴夫人,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竟然如此无礼。听说你们顾家是书香门第,难道你就是这样的教养?” “施二小姐,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们不妨开诚布公地好好谈一谈,有些事只能你知我知,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南柯已经架起那婆子,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主子们说话,我们当下人的理應回避,这个规矩你不会不懂吧?” 那婆子犹豫着,明顯不想走,“二小姐,你身份特殊金贵,夫人吩咐过,奴婢不能离开你半步。” “一个下人,难不成还想窥探主子的事。若是你们施府是这样的规矩,那我们也就没有谈话的必要。还请施二小姐日后谨言慎行,莫要讓我再看到你接近我丈夫,否则我可不管你是什么人,保管闹得你们施家连头都抬不起来!” 顾荃说完,冷哼一声,睨向施如梅的目光滿是不屑。 施如梅在施府极其的得宠,比施夫人親生的女儿地位还要高,她许是从未受过这样的气,被这样的话一激,当下对那婆子吼道:“你出去!我就不信了,我还能怕了她不成?” 那婆子大急,还想争取,“二小姐……” “你是不是成心想讓我被人看不起?”施如梅变了脸,狠狠地瞪着她,英气化成戾气,“出去!” 她一脸的犹豫,看看顾荃,又看看自家姑娘,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南柯给拉出去。 纵是到了外面,她还是不死心,眼里全是担忧之色,恨不得将耳朵贴在门上。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布?y?e?不?是???f?ǔ?????n???????②?5?????o???则?为????寨?站?点 这时里面传来一声碎响,似是有什么东西被砸在地上。 南柯立马将她扯遠,“主子们私下说话,哪有往前凑的道理,没得惹人嫌。” 她皱着眉,“我是担心我家二小姐……” “你担心她什么?我家夫人娇娇弱弱,难不成还能打她?便是真打起来,就你家二小姐那身子骨,吃亏的也是我家夫人。”南柯没好气道。 “也是。”她嘀咕一声,眼睛一直盯着那合上的门。 门的里面,顾荃仍旧坐着,施如梅还是站着。她们一个坐一个站,默默地对视着,好半天谁也没说话。W?a?n?g?址?发?B?u?y?e??????????ē?n?2???2????????o?? 地上碎了一只碗,四分五裂。 “都说京城里的姑娘贤惠温婉,我怎么瞧着裴夫人 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这摔摔打打的习惯可不好。”施如梅的嗓门不小,足够外面的人听到。 顾荃也不遑多讓,怼道:“我再是习惯不好,也比不上施二小姐你喜欢给男人送汤。” 她朝门那里瞟了一眼,压着声音,“你那婆子还真是忠心。” 施如梅扯了扯嘴角,声音也低着,“我走到哪,她就寸步不离跟到哪,确实是忠心。 两人目光碰撞着,迸发出看不见的火光。 “我可以相信你吗?”她走近一些,试图用眼睛看清楚顾荃的本质,英气的面容有着不同之前的郑重。 顾荃但笑不语。 她们相见不过三次,还真谈不上信任二字。倘若真有什么能让她们合作,那也只有利益。 “施二小姐,我昨晚已经说的很清楚,你还这么缠着不放,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是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施如梅对着门的方向冷笑一声,接着小声道:“裴夫人,我对你丈夫没有兴趣。” 倒是个爽快人。 顾荃心道。 “我知道。” 施如梅并不意外,她一连两次试探,证明了自己看人的眼光。这位裴夫人绝非娇弱的内宅妇人,或许正是她的机会。 “裴夫人,我有个消息,或许你会感兴趣。当然,我不可能白白将消息告诉你,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事情要谈,戏还要做。 顾荃闻言,故意怒道:“我是裴家明媒正娶的媳妇,我这个正室不点头,哪个女人都近不了我丈夫的身。施二小姐也是大家闺秀,行事怎地如此没脸没皮,当真不怕被人耻笑吗?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