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不少,如果真有,不可能找不到。 “或许是藏在别处。”裴郅说,“我们繼續找。” 也只能如此。 顾荃如是想着,忽然想起一事,问他,那你的东西在哪里?我怎么从未见过?” 他默然了好一会儿,问:“想知道?” 当然想。 顾荃娇娇地点头,不掩自己的兴致。 美人初醒自慵懒,香腮似雪泛嫣红,体软无骨柳腰柔,几许憨态几许媚色,让人见之邪念生,恨不得压于帐内拆食入腹。 裴郅不敢再看,起身去衣柜中取出一身衣裙给她,声音低沉,“换上,我带你去。” * 寂静的暗夜中,整个裴府像是變了天地。 白日里雅致的假山奇松,仿佛成了形态各异的怪物。它们或是张牙舞爪,或是奇形怪状,在灯笼的光亮中尽情变化。 裴郅一手打着灯笼,一手隔着一指的距离护着身边的人。 顾荃紧紧跟着他,他的脚步比平时慢了许多。这条路他曾于黑夜中不知走过多少回,从未有过任何一次如此欢喜。那些踽踽独行的日子,终将一去不复返。 走着走着,顾荃大概猜到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当书房的一面书柜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入口时,不由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原来这里也是别有洞天。” 她早该想到的! 卧室里都有暗门暗房,这间书房肯定也会另有乾坤。 乾坤的那边是一间密室,密室不算大,一张大案子几乎占了三分之一。案头上摆放着木料与刻刀等工具,案下有一筐内盛放着雕刻好的阳面活字,并一块排字板,整个空间内里充斥着木质与纸墨的气息。 裴郅走过去,坐到案前,接着拿起手边的刻刀,继续雕刻一块未完成的字。他一刀刀地刻着,那么的专注,清冷的面庞上似乎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虔诚。 “血海深仇,如魔入骨髓,令生者夜生噩梦,无法入睡。起初我只是这里抄写往生经,后来单是抄写已不能压抑,我便开始雕刻经书上的字。” 他的声音很淡,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让人清楚感知到其中隐忍的痛苦。一个人親眼目睹至親在自己面前死去,那样锥心刺骨的痛非常人所能感同身受。 这世间比爱更为刻骨铭心的,或许只有恨。他刻下的每一刀,看起来像是为亲人超度,从另一方面来说,何尝不是为自己的灵魂超度,安抚那些痛苦,镇压那些梦魇。 那半成形的字渐渐清晰,是一个活字。 这个字让顾荃感触极深,她所做的一切,正是为了这个字。若不是因为这个字,她如今也不会在这里。 其实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们是一类人。 “天网恢恢,不管那背后之人是谁,你一定能将他们找出来,告慰父母兄长在天之灵。”她靠在桌边,认真地观摩着正在刻字的人。 裴郅继续手上的动作,下手每一刀都透着无比的坚定和果决,像是在手刃自己的仇人,那锋芒毕露又忍耐拿捏的力道,昭示着他内心的恨意。 “石家当年被抄斩,有人用死囚将古靖换出来。那人给了他全新的身份,安排他科举入仕,替他铺好杀我的路。他也算得上是一把好刀,藏了这么多年不为人知,一朝出手就是大杀招。” 古靖一路都被喂着迷药,押解回京后立马审讯。可惜的是,他早已被人下了毒,还不等问出更多的信息就已毒性身亡。从他身上可以断定,那背后之人肯定不简单,且布局多年,为的应该不止是对付裴宣,而像是要将裴家斩草除根。 顾荃忽然能理解裴郅的冷漠,是生来如此,也是命运使然。 若是换成旁人,一生下来就是个毒人,日夜受尽煎熬,口不能言。为给自己解毒,父母兄长皆亡,独留他一人背负所有。如果不是借着这把刻刀,刻出一个个佛经上的字,他会不会疯? 这一方斗室中,不知承载了他多少个被仇恨侵占而无法入眠的夜,唯有那些被刻出来的字,与生生不息的烛火为之见证。 “纵是浮云蔽日,终有破云开天之时。” 这话送给他,也送给自己。 他雕刻的动作一停,转而开始打磨那个字。 不知过了多久,他转过身来,将完工的那个字递给顾荃。 “祜娘,愿你我皆能好好活着,白首不离,长命百岁。” 第79章 搂搂抱抱。 * 翌日。 一大清早的,顧荃便吩咐南柯和黄粱收拾东西,准备回顧府一趟。 她们还未出门,宮里就来了人,说是皇后娘娘要见她。 她不敢耽搁,一番拾掇后进宮。 入宮门,过前门,再到后宮。 金碧辉煌的宫殿內,除去解皇后与魯昌公主母女外,再无其它的妃嫔与公主,且那对天底下最为尊贵的母女在衣着打扮上并没有彰显身份。 这一举动看似随意,实则大有深意。 前两回她进宫,所见之人众多。第一回 是皇恩浩荡,以示对她的恩典。第二次她是进宫帮忙,卖的是魯昌公主的面子。而此次解皇后单独如见她,还穿戴这般家常,摆明是对她的親近。 她心下了然,面上不显。 解皇后命人给她看了座,她半坐在凳子上,神态举止皆是恭恭敬敬。 “本宫有些日子没见你,听说你一直在京外调养身体,如今可是好些了?” 她去西南府找裴府的事,可以瞒别人,却万万不能瞒当权者。何况裴郅必定已经和荣帝禀明,她也已经归京,委实没有再遮掩的必要。 当下作羞赧状,道:“多谢皇后娘娘记挂,臣婦出京之后将养了两日,夜里突然梦到臣婦的夫君身上染血,心中实在是難安,故而急着赶去西南府找他。” “你竟是去了西南府?”解皇后装作惊讶的样子,对她的坦诚很满意,笑道:“你们新婚燕尔,也難怪会日思夜想。” 她越发羞涩的样子,玉面小臉上布满紅云,看上去嬌羞難当。 魯昌公主微微一笑,“母后,您可别再打趣她了,儿臣瞧着她都快坐不住了。” 解皇后闻言,笑出声来,听起来颇为愉悦。 顧荃这才发现她和解永一样长了一双桃花眼,往日或许是太过端庄,也或者是妆容的缘故,从而从未显现过。 今日随意自在,这么一笑,不仅眉眼像,五官看着也同解永有些相似之处,应該是说解永长得像她。 “以前陛下总是发愁裴寺卿的親事,没少同本宫念叨。本宫也跟着急上火,看到合适的姑娘,自是想与之牵个线。罗夫人与本宫是旧识,本宫召她进宫时,她提过裴寺卿几回,言语间很是欣赏。 她那个女儿本宫也算是看着长大的,瞧着倒是不错,本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