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我也要出宫,我送送裴夫人。” 她和顾荃的恩怨有二,一是她认为自己姻缘被抢,二是她的母亲宁氏去顾家替秦嘉说亲时,被落了臉面。 宁氏那次回到家中,直呼顾家不知好歹,还拿芳宜郡主来压人。 一路出宫的路上,她几次想找顾荃的茬。无奈顾荃压根不搭理她,她每一拳都像是打在棉花上,憋了一肚子的气。 直到快出宫门,她这口气还没有发出来,堵得心间都快炸开,尤其是看到顾荃被太阳晒得越发的粉面桃腮娇不胜收,脑子一热来了一个大爆发。 “裴夫人动不动就倒,身子实在是太虚了些。裴家人丁单薄,裴夫人若是个懂事的,当早做打算才是。” 顾荃闻言只觉可笑,终于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怎么?陆姑娘有意来我裴府做妾?” 这话是实实在在的羞辱,她当下变了脸色,“你……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 她堂堂国公府的嫡女怎会做妾! “你什么?”顾荃满眼的嘲讽,看着她。“你无礼在先,就别怪别人对你不客气。你这是自取其辱,若再敢多说一句,我还有更难听的话等着你!” “你……”她出身高,围在她身边的都是追捧者,哪里听过这么尖锐的话,且还是从一个她瞧不上出身的人口中说出来的。 她瞪着顾荃,明显受到不小的冲击。她是万万没想到,看上去娇娇弱弱像个透明软柿子一样的人,脾气本性竟然反差如此的大。 “你如此无礼,如此粗鲁,信不信我告诉郡主,告诉裴大人!” “好啊。”顾荃还在笑,“我夫君就在外面等我,你等会记得告诉他。” 陆明珠被她笑得又羞又气,心里竟然有些发慌。 “你少得意!你定是装得好,骗了郡主和裴大人,我就不信他们知道你的真面目后,还会维护你?” 宫门就在眼前,两人几乎是差不多同时迈出去。 她打眼一看,目光瞬间锁定那与解永正在说话的人。 裴郅面对着宫门,不知同解永在说什么,解永的眉头紧皱着,看上去像是颇为纠结,抑或者是在犯愁。 许是心有灵犀,也许是有所感,他突然转过身来,目光与顾荃对上。 烈日当空,仿佛在他眼晴洒下火种,那幽深之处的火苗烧的旺盛,似是要将所见的人吞噬进去。 顾荃朝他走去,没走几步回过头来,对满目都是嫉妒的陆明珠道:“陆姑娘,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话音一落,解永立马狐疑又不掩八卦地看向陆明珠。 陆明珠脑子更热,当下往前走,哪成想眼睛才往裴郅那边一看,瞬间被裴郅身上散发出来的森寒给骇住。 “我……我……”她咬着唇,进退两难。 顾荃冷笑一声,从她身边经过。 既然她不问,那自己也有办法侧面给对方一个答案,省得自己的男人还被人惦记。 到了裴郅跟前后,顾荃一指旁边的马车,仰着小脸娇声道:“夫君,我走不动了,你抱我上去。” 解永:“……” 宫门外不时有官员进出,顾四这是闹哪一出? 蓦地,他想到什么,睨向愣在原地不动的陆明珠,桃花眼挑了挑。 陆明珠下不了台,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突然目光一变,无比震惊地看到那自来清冷不近女色的男人将身边的女子抱起,视若珍宝般送入马车。 那个人真的是为人冷漠的裴大人吗? 而此时解永听到动静也转头看去,同时也想问,那个人真的是他认识的裴廷秀吗? 裴郅将顾荃放下后,自己也登上马车。 马车的帘子一落,阻绝所有人欲窥探的目光。顾荃直勾勾地看着他,玉色的小脸上全是满意之色,没忍住打趣道:“指不定明日京中就有传闻,说你裴大人当街与女子搂搂抱抱不成体统。” 裴郅眸色幽深,包容着她。 半晌,来了一句,“再加三天。” 纵是语气平淡,甚是冷静,她却能听出其中的无奈,以及化不开的隐忍。 当下眉眼一弯,笑出声来。 第80章 孩子。 * 顧府。 顧荛跪在晚香居的院子里,任由烈日曝晒着自己。 进出的下人低着头,谁也不多看她一眼,背后難免小声嘀咕,这位嫁出去的二姑奶奶又作什么妖蛾子。 她手攥成拳,满心的恨意。 正妻未诞下子嗣,焉能有庶子女出生在前! “祖母,他们摆明欺负我们顧家,若您真由着他们作践孙女,那就是纵容他们要我们顧家的脸。我顾家百年清名,岂能讓他们折辱!” 屋子里的顾老夫人听着她的声音,面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头疼不已,“当初她豁出去不顾名节,不就是赌我必会顾全脸面。她已经遂愿,为何不知好好经营?后宅算计从来不会少,嫡妻为難妾室,暗中阻止庶子女的出生也是常事,她竟然……” 杜子虛结親后没多久,就收了身邊的两个丫环进房,其中一个还怀了身子。 正经的大户人家,鲜少有嫡子还未出生,就由着庶子庶女现世的道理。忠平伯府好歹是勋爵人家,按理说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然而就事论事,沈氏之所以纵容妾室怀胎,全是因为杜子虛从不进顾荛的房间。夫妻俩人不同房,哪里来的嫡出?若不讓庶子庶女降世,岂不是要断了香火? 那丫环也是刚怀上,很是小心谨慎,轻易不露面不出门。谁知顾荛知道后,直接找上门去,给对方灌了一碗堕胎药。 沈氏大怒,扬言要休了她。 “她这性子当真是全被那毒妇给養歪了,我委实不应该还心存侥幸。杜家执意要休妻,想来也是气极了。但我顾家不止她一个姑娘,她不要脸,我顾家还要脸,休妻是不可能休的,只能是和离。” 所犯七出才被休,顾家若真有个被休的姑娘,定会波及其他的姑娘。若是和离,那便是好聚好散,最多是被人说道几句。 顾老夫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讓她进来吧。” 欣嬤嬤出去传话,顾荛闻言急忙起身进屋。 她一看到顾老夫人,哭得那叫一个可怜,“祖母,他们全家都欺负我。夫君根本不进我的屋,我一个女人如何怀胎生子。婆母指责我不生養,分明是欺负我,我为杜家的脸面着 想,不讓庶出的子女生在前头,我何错之有?祖母,您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顾老夫人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压着火气,道:“这门親事是你自己强求而来,你做下那种事情之后,应当想过这样的结果。” “祖母!”顾荛哭出声来,“我已嫁进伯府,是伯府明媒正娶的世子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