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近女色也不近人情,没想到一旦成了亲,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也没什么区别。” “你们也不看看裴夫人那张脸,长成那样,也難怪裴大人心甘情愿被她驱使。” 他听着自己属下们的话,无比复杂地想着,倘若这顧四是他的夫人,他必然也是什么都愿意去做。 这个念头一浮起,立马被他摁下去。 顧荃礼数不错地与他道别,然后进了茶楼。 他望着佳人上了茶楼的二楼,自嘲般地咧了咧嘴角,白牙森森被阳光照着,仿佛又是那个没什么心思的世家公子哥儿。 * 不到一炷香的时辰,裴郅取了饮子来茶楼。 雕花精美的食盒内铺满碎冰,其中镇着肚圆的白玉瓷盅。一掀开盅盖,酒红色的汁水中浸润着颗颗饱满的杨梅和剥了壳的荔枝,红的白的相得益彰。 才喝了一口,顧荃就觉得通体无比的舒坦,酸甜的滋味立马中和了她胃里的不适,说不出来的舒坦。 裴郅不错眼神地看着她,见她眯起眼睛,像是贪嘴的猫一样,眸底的紧张渐渐散去,隐隐多了几许柔色。 他们一直歇到日头快要落山,没那么炎热后才离开。 一回到裴府,自是向芳宜郡主说起今日之事。 “真想不到,竟然是那样一个人。” 方婉的出身,在芳宜郡主看来,委实是不够看。如此身份不显的一个人,藏头露尾地兴风作浪,搬弄是非怂恿别人,还让人险些上当。 她示意顾荃坐到自己身边,关切地握着顾荃的手,无比慈爱地道:“如今作祟的小人已经揪出,你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人生在世,若日日防贼,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顾荃神色沉重,半低着头。“我也没想到会是那样一个人,她说跟了我十年,替我做事,忠心耿耿,我却没有善待她,这话我是不信的。” “她说她来自六年后,便是真的,以她的心术之不正,很多事还不是颠倒黑白信口雌黄。祖母相信你的为人,倘若她真是忠心耿耿,你必不会亏待她。”芳宜郡主说着,想到了什么,不无同情地道:“她躲在景国公府作恶,害苦了花家那些人。” 说曹操曹操到,她刚这么一感慨,前院的下人就来报,说是花国公花夫人并花长樂一家三口上门。 这些年芳宜郡主闭门不怎么见客,与花家没什么往来。 花国公和花夫人早年来过裴府,算起来都是十几年的事。花长樂是第二次登门,因为上一次来的日子离得近,倒是比他们更熟悉些。 一家人的脸色和气色瞧着都不太好,花夫人见到芳宜郡主的第一句话就是,“郡主恕罪,是我们不察,险些酿成大错。” 方婉的事,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又匪夷所思。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平日里不怎么出门见人,瞧着乖巧懂事的义女,竟然是个包藏祸心的阴险小人。 倘若小人做的那些事全部得逞,那他们花家上下全要被牵连其中。一想到最坏的可能,她是后怕不已。 “幸好裴夫人福泽深厚,还一眼识破那小人的真面目,否则真让那小人成了事,后果不堪设想。” 花长乐一脸難过,望向顾荃的目光充满愧疚,“说到底,这事都怪我。当初她晕倒在门外,是我让人救下她。她跟我说她已无处可去,还说她会养猫。我一时心软,便将她留在府里。” 母女俩一个比一个自责,所带来的道歉礼也十分丰厚,可见道歉之心有多真诚。认真说起来,花家是被人利用蒙蔽,也算得上是苦主。 芳宜郡主叹了一口气,道:“这哪里能怪得了你们,那小人能知后事,必是知道你们的喜好。她存心伪装讨好,你们岂能识破。” 花夫人也跟着叹气,“你说这世间怎么会有那样的人,她潜伏在我们花家,处心积虑地想害人,却装得那么好。我可怜她的身世,还想着替她寻个好人家,没想到……” “娘。”花长乐比她更難过,“这几年,我将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我从未想过她是这样的人。难怪我觉得裴夫人和她有几分像,想来她應是学着裴夫人的样子刻意为之。” 一听女儿这话,花夫人的心又开始突突地跳。 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方婉的事大大颠覆了他们的认识,她越想越觉得恐怖害怕。 那样一个可能是多活了一世的人,竟然奔着他们花府而来,也不知他们花府是不是有什么对方图谋的地方? 当然,这话她不可能问顾荃,也不会表露出来。 花国公对着裴郅再三道歉,言语之间很是诚恳。他们此行一是务必取得裴家的宽容谅解,二是希望裴家切莫往深里去細追究。 不是他们心虚,而是很多事情就怕说不清。 “郡主,裴大人,裴夫人,这事算我们花家欠你们裴家一个人情。” 他话说到这个份上,可见心诚。 裴郅道:“是非黑白,自有公论,此事与你们花家无关,这人情我们不敢受。” 这话说得官方,且有些不太近人情。 但不管是花国公还是花夫人却半点也不生气,还觉得理應如此。倘若裴郅真是那么好拉拢示好的人,也不会这些年身边除了一个解永,再无其他交好之人。 花国公忙道:“裴大人公正严明,花某自来佩服。只是那小人处处针对裴夫人,我们实在是于心难安。” 花夫人也跟着打圆场,“以前没怎么打过交道,不知裴夫人是什么性子。如今接触过几回,方知当初裴夫人为何能入郡主的眼,实在是太过聪慧,我瞧着既佩服,又喜欢。” 他们夫妻俩一个佩服裴郅,一个佩服顾荃,示好之心昭然若揭。 芳宜郡主闻言,面上不掩与有荣焉之色,凝重的脸上也终于有了笑模样,欣慰而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孙子孙媳妇,“这两个孩子都是好的,更难得的是有一颗赤诚之心。” 花国公和花夫人是个聪明人,立马顺着竿子往上 爬,又将裴郅和顾荃好一通夸。 花长乐有些不太自在,不时观察着顾荃的表情,像是在为难,也像是在犹豫。直到告辞之时,才小声问道:“裴夫人,我以后还能来找你玩吗?” 顾荃看着她,眸色如水,“我不会因为方婉而迁怒任何不相干的人,花小姐不必担心。” 她听到这话,长长松了一口气。 *网?址?F?a?布?Y?e?ⅰ?f???????n?Ⅱ????????????????? 夜黑星月隐,空气中仍旧残留着白日里的热气,滋生着蚊虫。 昏黄的夜灯,从雕花大窗的绢纱中透出光来,与那檐下的灯笼相互照应,在黑暗中释放着自己的光彩。 饶是屋子里凉意充足,顾荃却辗转难眠。 她望着那道暗门,有些无奈。 入睡之前,她还想痴缠着裴郅和自己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