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居高位,相应地也担责更多更重。 车子平缓开出山庄,旁边的男人闭目养神,江稚闲着无事,戴好耳机上落下的网课。 助教还是胖橘猫Bob,但严格意义上已经不能算是原来的橘猫了,因为它已被噶掉了蛋,不再完整。 正戴着伊丽莎白圈生无可恋地趴在台上,被老师当做实例具体讲解“如何做好猫咪绝育后的心理安抚工作”。 从神经学角度,猫不会产生“仇恨”情绪,但为了表达恐惧不安、焦虑和自我保护的需求,某些猫在绝育后会性情大变,甚至出现“报复”行为。 比如在家里到处乱拉乱尿,大声哀嚎,半夜床头蹦迪,拆家和绝食等。 斯大附近的宠物医院,有位远近闻名的“拆蛋专家”,是众多绝育猫咪集体仇视并联手展开报复的对象! 它们经常在他独自走夜路时突然蹿出来吓他,或者故意把他绊倒,甚至有的还会跟踪去他家,在门口尿尿。 …… 从桐城到A市,高速全程一个半小时,江稚听完课,可能是被传染了睡意,她也有点困,一不小心就睡过去。 车子过减速带时产生颠簸,江稚睁眼醒来,外面是陌生的景色,应该是在半山腰,路边立了块石碑,上面写着“私人地界”四个字。 过了十分钟左右,一座名为“澄园”的中式宅院出现在眼前。 车子开入花木掩映的黑金色大门,走完长而弯的林荫道,终于停在了一个院子前。 江稚揉揉后腰,推开车门,忽然想到什么,又坐着不动。 等先下车的程与淮投来询问的眼神,她才朝他伸出手去。 可他仍站在原地不动,不知是没会意,还是会意了不想配合她,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忠叔搬完行李,默默候在一边,江稚正打算收回手,男人终于走近,却不是牵她的手,而是托住她手肘,就这么把她从车上带了下来。 她一落地,他就收回手,以只有她能听见的低磁声音说: “有点刻意了。” 江 稚:“……” 她跟在他身后跨过半月形拱门,进入南院内。 一片典型的园林式建筑映入眼帘,回廊通幽,亭台立于清池之上,旁有假山流水,可谓一步一景。 百年世家,富而不露,处处是低调的奢华。 江稚的房间在二楼,提前打扫过,窗明几净。 桌上花瓶还插了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她凑过去闻了闻,幽香沁凉扑面。 床是复古式样,铺着浅绿色床单,并排摆在床头的两个雪白枕头也镶着浅绿花边,清新雅致。 江稚猜测应该是几次见面中,她的裙子大多是白、绿元素,所以他以为她喜欢这两种颜色。 其实她最钟爱橙色,尤其是斯京蓝调时刻的落日橙。 江稚拿出口红补好妆,小心扶着楼梯扶手下了楼,目光一下就被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男人吸引住。 他换了一件白衬衣,肩线挺括,不见褶皱,颇有光风霁月的气质。 腕间也戴了墨蓝色手表,百达翡丽全球限量款,售价八位数,还不只是有钱就能买到的高奢品。 江稚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缎面淡蓝长裙,白色腰带勾勒出纤细腰身,简约雅致。 原来情侣装不一定非要一眼就能看出关系的同款同色系,像他们这样,身上有着对方的元素,恰到好处地交相辉映,反而有种隐秘的暧昧。 情侣装得很高级。 忠叔把行李箱送上楼,没多久又抱了两盆花进来。 江稚道了谢,接过一盆马斯三角梅放到桌面。 “这是我送你奶奶的见面礼。” 虽然他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礼物,但她也不能真的两手空空就来,何况还是顶着女朋友身份来见家长。 程与淮不由得多看了眼那盆橙粉色的花。 “那次在金叶酒店拍卖会,我看到……” 江稚回想着格外印象深刻的画面,指尖轻点花瓣,“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身上的白衬衫被灯光染了色,就像这种橙粉色。” 给她一种很温柔,很美好的感觉。 程与淮定定地看着她。 她一袭蓝裙,雪肤红唇,挨着橙粉色的花,笑意盈盈。 他眸底似栖着一汪遥映雪山落日的蓝色湖泊。 江稚又抱起另一盆月季小苗,加仑盆上贴着标签,是商家的自育品种。 名叫“家书”。 她把小盆放到他前面:“程总,这盆月季是买三角梅送的,转送给你吧。” 她看他这院子大是大,景致也美,但没种任何的花。 程与淮生平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花,而且是盆栽苗,甚至还是买一送一的附赠品。 也只有她敢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实情,可不知为何,被这样敷衍对待,他竟没有半分不悦。 桌上手机震动,小姑来电催他们快点过去,说是老太太等不及了。 程与淮按灭屏幕,站起身:“走吧。” 江稚抱着三角梅盆栽放到他手上:“有点重,你来拿。” 她脚步轻快,越过他先出了门。 江稚走了一段路,就不知该往哪里走了。 程与淮单手抱着盆栽跟在她后面,示意往右边。 路过假山时,一只奶牛猫突然从树上一跃而下,拱着背,瞪大双眼,直勾勾盯住江稚。 她惊喜地往前走了两步,友好笑着朝它招手:“咪咪。” 那猫却像是受到惊吓,仓皇逃走,转眼就消失了。 “程总,这是你家养的猫?” 程与淮眉心微蹙,这是奶奶收养的流浪猫,脾气并不好,有时还会攻击人。 “它不喜陌生人,别离它太近。” 江稚仰头望着猫离开的方向,半晌才答他: “嗯,知道啦。” 过了假山,走完曲折的连廊,视野就变开阔了。 一想到即将见家长,虽然默念多遍是假的,也在脑中演练过,但真正要实战了,江稚难免生出一丝紧张,落后了两步。 前面的男人若有所察般停住,朝她伸出手。 江稚不明所以:“嗯?” “奶奶在用望远镜看我们。” 程与淮靠近她,低声提醒。 江稚瞬时心弦绷紧,忍住没东张西望去找人,淡定地把左手交过去给他。 男人先是虚扣住她手腕,慢慢滑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掌心微凉,不像她的温暖柔软,相贴时仿佛产生了一股电流,迅速中和、补平两边的温度差。 掌心脉络仿佛化作一缕缕无形细线,牵动着江稚的心跳变快,她忍不住动了动手指,却被他握得更紧了些。 原来,他也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淡定嘛。 这么一想,江稚顿时就轻松了,又想到方才下车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