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追随,一边风度翩翩地应付她朋友们的好奇打趣。 昨日他提前落地佛罗伦萨,吃午餐之前,先陪她到皮革市场搞封建迷信。看她驾轻就熟地摸出钱夹,往那只野猪雕塑的嘴巴里,放一枚两欧硬币。 “保佑我答辩顺利。” 李絮充满功利心地祈祷。惯例在大考前,向收受钱财、贩卖心安的猪猪神许愿。 扑通。 谢天谢地。 硬币顺利掉进水池,发出悦耳声音。 李絮得了心安,满意点头,下意识回身想找言漱礼的手。 结果*言漱礼正低着头,翻看她钱夹里一张拍立得。 ——是他站在加州落日里的一张背影。 当时在旧金山不欢而散,李絮独自离开。回来整理行李,怀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将这张拍立得放进了钱夹随身携带。 “…没礼貌,干嘛乱翻别人东西。” 李絮很有几分赧然,垂着眼不肯瞧他,径自把钱夹收回来,拍立得原样塞回去。 言漱礼薄唇微抿,配合地假装没看见,没什么原则地讲了“对不起”。 顿了顿,又莫名其妙展示慷慨,“我的东西可以随便你翻。” 李絮很漂亮地瞪他一眼,表示自己对他人隐私没什么兴趣。 言漱礼面无表情捞住她手,忍着走了几步路,还是没忍住,低下去轻轻啄了一下她唇角。 李絮闷闷不乐地吃了一顿牛肚包。 到晚上,原本默认相安无事,什么也别折腾,让她好好休息,准备第二天的事宜。 结果规规矩矩熄了灯,面对面挤在她的单人床,彼此呼吸似有若无拂过皮肤,就又分不清谁先开始地吻在一起。 “只一次,好不好?”李絮伏在他怀里,被蹭得声音和手脚都发颤,有些犹豫地跟他打商量。自我说服这是缓解考前压力。 “你的一次,还是我的一次?”考虑到特殊情况,言漱礼难得没有在这件事上表现专断,反而颇有风度地将选择抛回给她。 李絮觉得这句话问得好狡猾,不好回答。 选前者,感觉自己没良心。选后者,又怕没完没了,自讨苦吃。 可是半途而废更不行。 他们都十几天没见了。 不止他想她,她也很想他。 于是到最后她哪个都没选,只拿唇环去轻轻蹭他喉结,暗示他抓紧时间,不要得寸进尺。 言漱礼也不废话,衔住她耳珠,很快将她湿漉漉揉开,慢而有力地闯进去。 好在他还是有分寸,整体以取悦她为主。摁着腰肢将人捣得软烂淋。漓,见人掉眼泪说不要了,就不再折腾。直接抽身,摘了东西,沉甸甸抵住她唇环,一边描摹她眉眼,一边迅速弄出来。 又黏又苦。 李絮茫茫然被弄脏了脸,心脏砰砰直跳,想要别过视线,又被硬生生钳着下巴转回来。 被慢条斯理擦拭着腮颊,不知是要弄干净,还是要弄得更脏。一句毫无诚意的“对不起”,讲得李絮浑身更烧更烫。微微失神望他起伏的胸膛与滚动的喉结,又觉不对劲,自暴自弃想还不如由他继续折腾算了。 第二日,言漱礼一如既往醒得早,运动回来,给她带了刚出炉的可颂和咖啡。 多功能桌被他熟练地清理出一块空处。李絮跟他挨在一边坐,啃着啃着面包,突然收到一则来自霍敏思的短信。她囫囵看完,敲字回复,完了纠结几秒,忍不住又打开了《小小旅人》。 距离游戏正式停服还有两周,李絮正在有计划地戒除依赖。 虽然目前暂时没有取得什么成果。 Liam仍是一脸倒霉相,穿着破披风,每日骑着小马在牧场里等她。 言漱礼乜了一眼她手机屏幕,淡声问,“紧张?” 他知道她的坏习惯。 一旦感觉紧张焦虑,就会近乎条件反射地打开游戏,看着Liam这只电子海獭寻求心理按摩。 “有点。”李絮诚实承认。 言漱礼声调平而直,“不是说你们学校要求不严格,只要作品集和论文质量过关,答辩就是走个形式?” “不是紧张那个。”李絮有点不自然地抿了抿唇角,“…思思已经到学校了,问我们什么时候到。” 言漱礼没即刻理解她话里意思,过了十几秒才抓住重点。 “我有那么见不得人吗。”他冷眉冷眼瞧她。 “不是。”李絮心虚地啃了一口可颂,没什么底气地辩驳,“就是莫名其妙有点紧张。” “鸵鸟心态。”言漱礼轻描淡写提出批评,“你朋友当面问过我,早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知道她知道。”李絮含糊又拗口,自己也解释不清这究竟是什么逃避心理,“哎呀,就是随便紧张一下。我没想继续瞒她的。” 大概是由于与父母联系都不紧密,霍敏思作为李絮最重要的朋友,已然成为家人般的存在。而霍敏思与言漱礼,偏偏又真有一层亲缘关系在。 这样隐隐就有些微妙。 有种证据确凿地,被人见证,自己要与他产生千丝万缕关系的感觉。 这跟去德国见Marie不一样。愿意去融入别人的世界,与愿意敞露自己的世界,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后者需要承担的成本与风险,无疑要高出太多。 李絮谨慎,惟恐跌跤露怯,每每冒险迈出新一步,都习惯瞻前顾后一番。 所幸有言漱礼在前牵引。 他允许她走得慢,允许她暂时驻足,却不许她生出退意。这么慢吞吞亦步亦趋地走,虽看不清雾中风景,道路总归是向前的。 思绪回笼,李絮忙碌签字的间隙,抽空抬头回望一眼。 言漱礼正与Francesco站在一起,神情淡然,很自如地在跟她的朋友们聊天。 态度不热络,却也不冷漠。 这大概就是他最礼貌周到的状态。 这人一向奉行实用原则,谢绝无效社交,待人接物皆冷淡。在名流云集的晚宴都懒得装出几分好脸色,现在居然有耐心在这听她朋友无厘头的废话。 李絮的视线甫一掠过,就被接住,好似他一直在等她看过来。 “跟Francesco在聊什么?”见他走近,李絮慢慢收拾好文件单子,略略噙笑问。 “聊你们的毕业旅行计划。”言漱礼不动声色,帮她将散落的碎发挽回耳后,“他说你们本科毕业的时候一起去了冰岛,玩得很开心。所以今年打算再去一次。” “我好像跟你提起过?”李絮隐隐约约记得。 “你只说了是跟陈彧去。”言漱礼微妙地偏移了一下叙述重心。 “好吧,现在补充。”李絮俏皮地耸了耸肩,“还有Vanessa一起。我们四个轮流开的车。另外,以防你有疑问,Fra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