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开始暗恨,当初大姐要去学医的时候,随海还劝她跟随宴同去,结果她为了和随海多待一会儿,愣是没听她的。
眼下才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技到用时方恨无。
随清照看着随宴,随河顾着随海,两个人一直都不怎么敢合眼。
随子堂出去追人,也不知追到哪儿去了,竟一整晚都没有回来。
到了天微亮的时候,随河和随清再也撑不下去,两个人各自趴在床头,立马睡熟了过去。
随宴是一时气急攻心,再加之犯了头疼症,这才失了意识。
然而休息了一夜,她却并未好受许多。
那梦中的梦魇不断掐着她的脖颈,一会儿变成幼时随诗的孩童模样,一会儿又变成当初伤痕累累的随师的模样。
这两个人,不,她们是一个人,却有着两道声音,一道是孩子的,一道是少女的,说着同样的一句话。
随宴你为何不要我
随宴在梦中流尽了泪,频频地为自己开脱,为自己辩解,可她却发不出声音来,到最后声声泣血,每说一句话,口中便会呛出一口血来。
可就算如此,她还是要哭着道歉,哭着乞求谅解。
随诗与随师,只是冷冷地垂眸看着这般模样的随宴,丝毫没有动容,既没有幼时随诗的乖巧,也没有长大随师的细心温柔。
随宴怔怔抬了头看去,一团黑影之中,随诗和随师的脸变换来变换去,可往下看,她们的心口,却是空的。
那颗心,是被她活生生给掏出来的。
小师!
梦中的随宴,用尽所有的力气喊出了一声来,接着便瞬间脱离了那个梦境,再度回到了人间。
可人间何曾好过噩梦?
醒来,随宴第一眼便偏过了头去看随师的床,她惊喜地发现,床上竟然有人。
是了,是了,天刚亮,随师还没醒,还在贪睡呢。
随宴这么自欺欺人地想着,避开了随清,赤着脚下了床,一步步往随师的床走了过去。
这路上,她忽然觉得,怎么这路这么长,怎么要走这么久。
她怎么就这么蠢,没有看出来,当时随师脸上的失落?
随师分明是千里迢迢回来陪她过年的,分明是想和她睡在一张床的,她怎么那么傻,将这一切都忽略了呢
突然,随宴猛地顿住了脚。
床上是随海,却不是随师。
她浑身再次像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似的,害怕地往后退了退,残酷的现实将她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