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各异的小果与枫糖浆一并推给她:“对,你可以自己搭配。” 舒栗抬抬眉:“太有意思了吧,好像我小时候玩的网页烘焙小游戏。” 她拿起面包夹,钳下一块,平放到自己面前的盘子里。 随即把桌对面的空盘子拖过来,摩拳擦掌:“先拿迟知雨试试手。” 许自萍喜上眉梢。 幸好没先多此一举做蛋糕,不然就看不到这档节目了。 舒栗拿起安佳奶油,调酒一般甩晃多下,随机滋满饼面,又捡出碟子里的树莓拼凑形状。 从卫生间草草吹完头发出来,迟知雨没有第一时间归位。 径直走到舒栗身边,挑衅发问:“够香了吗?” 舒栗只想推走他:“可以了,人间栀子花,回你的座位吧。” 人形蔚蓝香水在餐椅前愣住,接而看舒栗:“你做的?” 明知是什么,偏就想闹她一下:“为什么要做个屁股,大艺树家?” 舒栗:“……” “因为你整天想peach。” “……”迟知雨词穷,大喇喇坐下,刚要动刀叉,又撂下它们,摸出手机,横屏认认真真摄下一张。 舒栗瞧着他动作,把枫糖浆递过去:“你要再加点糖么?” “甜死男友算家暴吗?”迟知雨愉快且小心地切下边缘一道,不忍破坏中央那颗爱心分毫。 阿姨一言不发偷听良久,此刻也遭不住地放声而笑。 舒栗在桌下踹他一脚。 迟知雨不再吭声,偷扫几眼大快朵颐的女生,拿起手机,给她发微信:看我朋友圈。 舒栗拧一拧眉,疑神疑鬼地戳入置顶头像。 那只歪歪扭扭,不甚漂亮的奶油爱心松饼,被迟知雨设成了朋友圈新背景。 蓝蓝绿绿,大红大紫,毫无格调可言。 和三个月前的灰度空间大相径庭。 舒栗嗟叹:“以前的朋友圈好歹是个人机帅哥,现在跟帅哥毫不沾边了。” 迟知雨不以为然,显摆口气:“你不是要看窗后的风景吗,这就是啊,羡慕吗?我女朋友亲手做的。” 舒栗谦逊起来:“那她的裱花水平还有待提高。” 迟知雨:“没关系,她眼光很好。” 又在臭美。 肚子饱足回到书桌旁,舒栗按摩着自己的苹果肌,这个位置不会也跟手腕一样,调动多了就患上什么炎症吧。 刚要收心刷题,身侧传来呵欠声,舒栗视线乜过去:“你昨晚睡了吗?” 迟知雨模棱两可:“好像睡了。” “……”她就知道:“你去睡吧。”在旁边还容易让人分心。 迟知雨蹙眉:“你以前都不赶我走的,怎么谈恋爱了反而不让我在这了?” 舒栗思考一下:“因为女友享有管辖权。” “噢——”他装恍然大悟,撑住半边脸,求知状:“那男友享有什么权?” “知情权。” “啊?这跟没有有什么区别?” “追加个沉默权。够意思吧?” “舒栗你真的……”他欲言又止:“我弃权。” “那给我吧,我要安静看书了。”舒 栗把题册架起来当屏风,她的男友太烘晒,简直是晌午的太阳,不管是脸蛋,还是言行,都具备超强紫外线。 “交换?你沉默我管辖?” “不换。” “有你这样的?” “我就是霸权主义强权政治。” “行,”他退而求其次:“客服呢,打包呢,不用我来?” “安啦,有48小时时间呢,”舒栗忽似想到什么,遽地将书躺倒:“说起这个,你猜我昨天在小红书看到了什么?” 迟知雨心漏一拍:“什么?”不会看到那则黑帖并把他扒马了吧?为他的丰功伟绩而涕零,难怪今早特意炮制爱心蛋糕。 “我昨天睡前发现后台一下子多了二十六个便签订单,很奇怪,就上号看了眼。” “哦。” “你猜怎么着?” “有个网友在大博主评论区艾特我。我的便签在她vlog里出镜了,难怪一下子拉了那么多销量。” 见男生面无波动,她瘪了下嘴:“三十多万粉的大博主诶,买了我便签,你怎么一点不激动?” 迟知雨几不可见地掀掀眉:“男的女的?” “这是重点吗?” “是。” 舒栗转几下笔杆:“让你失望了,是女生。” 她抿抿嘴,兀自嘀咕:“你说我要不要发私信感谢一下?” 迟知雨说:“感。” “要不要再送人家一份礼物?” “送。” 怎么又开始一字诗问答模式?舒栗疑惑不解地侧过头去:“你卡了?” 迟知雨被她的形容逗乐,正经回答:“想怎么做就怎么做,justdoit.” 舒栗用笔头顶顶下巴,踌躇道:“主要是……人情是心意不假,但同时也是压力,我担心对方理解成我在索求更多的宣传和‘露出’。这不是我本意。” 迟知雨貌似认同地颔首:“所以我通常做好事不留名。” “是指今早还特意在咖啡杯上画了个雨点子那种不留名吗?” 迟知雨无话可说。 另辟蹊径:“你扔杯子倒是扔得很痛快啊。” “我又不生活在日本,”舒栗望向窗台上那一小丛绿意:“而且一盆还不够吗?两个人,一心一意。” 迟知雨微微一怔,差点要捶桌,最后起身投降:“好好好,管辖权沉默权都归你,我去补觉,十点准时回办公室报道。” 舒栗失笑:“上午的班全逃掉都没关系。” “不行,”他干脆地把椅子推进桌肚:“臣退了,领导。” “seeu——”舒栗笑眯眯摆手。 看把她开心的,就是嫌他碍手碍脚巴不得他快点离开是吧,走出书房没几步,迟知雨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不是滋味,原路返回。 舒栗刚把耳机塞入耳洞,准备专心致志抱佛脚,脑后倏而一空,发丝垂落到肩头,她按住后脑勺回首,就见男生把玩着她的小狗抓夹,又往半空丢高,稳当当接住,扬高嘴角: “先抵押在我这了。” “下午再赶我走你就等着披头散发回家吧。” — 无聊。 以为她没别的发绳了,她从帆布袋里取出备用的黑色皮筋,将头发绑两道,束成小揪,又往手腕内侧道了点薄荷纯露,闻几下提神,全心投入。 草草勾选几道题,她取出手机,复看一遍那条vlog,叫Mira的博主在评论区大方报出她店名,为她增加了不少店铺曝光量。 摇曳不定后,抉择的天平还是倒向“我想感谢她”那一方。 如果每分每秒都在顾虑人际的幽微和偏差,那么“自由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