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又怎么样?也改变不了她没有怀孕的事实。更重要的是,因为她的不小心,他莫名其妙就成了二婚。
“我们明天去办手续。”
简柠指甲扣进掌心,艰难提议,“真的对不起,我知道就算这样也弥补不了对你的伤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我补偿你吧,我爸妈给我买了一套小房子,我可以卖掉,实在不够,我给你打欠条……”
简柠有点语无伦次,她说的这些在许砚时眼里不算什么,却是她能拿出的所有诚意。
许砚时一直没说话,一双眼深若寒潭,晦暗不明的看着她,脸色很冷,看着似没有生气,又像是下一刻就会发飙。。
简柠不敢再自作主张,闭上嘴,安安静静等他决断。
许砚时目光下移,初春时节,夜晚依旧寒冷,简柠却只穿着一件针织毛衫,灰色卫裤,脚上踩着棉拖,可以看出出门时候的匆忙。
“先回家吧。”他扶了下她手臂,语气平和,“我考虑一下。
如当初在车里商量结婚一样,回家后两人在客厅沙发呆坐了快半小时。
许砚时问:“你想离婚吗?”
“我……”简柠眉头微拧,咬着唇说,“我没有想过,都听你的。”
“如果我不介意,你愿意跟我继续这段婚姻?”
简柠思忖片刻:“愿意。”
“那就暂时不离。”许砚时说,“婚姻对我来说是一项不能轻易反悔的契约,即使没有孩子羁绊,我也不想当成儿戏。我们给彼此一年时间,一年内了解彼此的脾性品格,各自权衡是否适合做夫妻。”
“一年后呢?”
“如果彼此合适,婚姻继续,不合适再离婚。”许砚时看她一眼,补充说,“我们可以补签一份协议,如果一年后分开,先前我说的补偿,我翻倍给你。”
“……”
简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条件怎么算都是她在占便宜吧。
“不用签协议,我不要那
些。”
见她欲言又止,许砚时皱眉:“你想要什么?”
“没什么,我是觉得这对你不公平,明明是我的错,如果非要补偿,也应该我补偿你。”
简柠脸上烧得厉害,她知道自己这样说又假又没诚意,就算她拿出来全部家当去补偿,于他也不过尔尔。
“孰是孰非的话以后就别说了。”许砚时唇线紧绷,过于英俊的脸上神色肃然,“至少那天晚上,我并不无辜。”
他是被下了药,但比起她当时的神志不清,他明明有机会推开她,等医生过去。他后来很多天都想不通,当时她吻上来的时候,自己明明尚有一丝理智,为什么还要抱住她?
做了就是做了,他得负责。
许家对简柠本就不满,闹出这种乌龙,更认定她心术不正,假孕骗婚,直接要求两人离婚,被许砚时明确拒绝后,孙柔被气进医院,放话出来只要两人一天不离婚,连同许砚时都别进许家门。
婚后第一年,许砚时过得很艰难,当时正是高瓴发展的关键期,处处需要用钱,他把全部身家都压了上去,许家不仅卡着分红不给他,还利用人脉处处打压。
那时简柠才知道,之前许砚时跟她领证根本没得到许家同意,只是通知了许家。
双方闹成僵局,她自责不已,又跟许砚时提过一次离婚。
许砚时不同意,再次跟她说婚姻是两个人之间的契约,只要两个人之间没问题,彼此都有责任去维护,而不是退缩。
简柠至今记得许砚时说这句话时眼里的坚定和磊落,即便他们当时还不太熟,还没有男女之情,他也拿出最大的诚意去信任、尊重她,维护他们的婚姻。
或许就是那一刻,简柠对他动了心,区别于学生时代类似慕强的懵懂心思,明知不可能的欣赏崇拜,亦无关任何家世能力外表等世俗标签的浮华滤镜,仅限对于许砚时这个人,她心动了。
这三年来的大半时间里,许砚时可能都称不上是一个体贴细致的丈夫,但他一定是一个负责守信的丈夫,他是一个真正的高尚雅正的绅士。
相比而言,在这段不对等的婚姻里,她一直是占便宜的那个。
简柠偷偷想过,如果重新回到三年前,许砚时让她二选一,她还会不会嫁给他?
答案是肯定,她舍不得说不。
因为他是许砚时,即使抛开情爱,权衡利弊,她也无法说不。
即使再撞一次南墙,她也想再试一次。
但昨晚许砚时气头上,冲口而出的那句话,无疑打破了她小心翼翼维护的平衡,让她第一次清晰的认识到,两人之间难逾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