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余婉秋低眉顺眼地答应了帮这个忙,然后提出让钱星宇早些进集团实习。
老东西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了,钱星宇上了大学也老实不少,早点进集团接过他父亲的担子才是正事。
钱敬文想到钱星宇跳脱的性子,早点进职场磨砺磨砺也好,点点头同意了。
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彼此都很满意。
另一边,因为余婉秋临时一个电话,白茶难得心绪不佳。
他的外祖父白政庭,是白家上一代的掌权人,在他身体硬朗的时候,照顾过白茶几年,不过那都是在他年龄很小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了。
后来他生了重病,白茶也想去看望,但外祖父都拒绝了,说不想让他见到自己的模样。
他不能理解外祖父的坚持,只维持着一定频率的通话,直到他来江市上学。
外祖父就不再打电话过来了。
这么突然,难道是因为知道了他即将订婚的消息?
“可是,外祖父为什么不亲自给我打电话?”白茶问出口,立刻改了口,“他不给我打电话也正常,毕竟他那么讨厌我。”
季承煜沉默地看他,白茶本来对视的目光垂落下去,自我安慰一样对季承煜解释:“你知道的,我妈妈去世得早,我跟她又长得很像,外祖父他见到我就会很不好受……”
说着说着,少年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没关系的。”
季承煜没有帮他做决定,只是说:“祁洲正好在海市,我过去找他谈点事,如果你想去见面的话,我可以顺道送你。”
“难得他愿意见我,”白茶分神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靠进了男人怀里,“你、陪我去吧。”
“好。”季承煜答应了。
他小时候见过白政庭,海市白氏的掌权人,有雷霆手段不假,但待人接物春风化雨,是圈子里有名的风雅人物,不像那种因为意外迁怒下一辈的人。
“椰椰,这些是你的猜测,还是白老爷子亲口告诉你的?”
“我……是我猜的,”白茶有些呆愣地看着他,“外祖父他一直不愿意见我,这还不能说明他不喜欢我吗?”
祁洲调查的海市白家的消息还在书架上躺着,季承煜本来没打算进一步调查,但是看白茶这个样子,似乎有他不知道的内情。
少年的眼睛湿漉漉的,像被抛下的可怜小动物。
季承煜伸手盖住了他的眼睛,刻意压着嗓音反问:“怎么会这样想?”
“连我都喜欢的宝贝,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
“什么啊……”
白茶被这突如其来的花言巧语弄得哭笑不得,“怎么就你喜欢别人就都得喜欢?”
季承煜松开了手,纤长的眼睫眨动,白茶已经没有要哭的意思了。
“跟我说说?”
这是在问他以前的事情,白茶以为他全都调查完了,原来竟然不是。
他心里说不上什么感受,只是很鲜明地感受到确实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白茶迟疑地张口,“他病了之后就一直很抗拒见我,尤其是,在我长大之后,他说我丢了母亲的脸。”
“我不知道什么样才算没有丢脸,”白茶迷茫地抓着季承煜的袖子,“家里安排的那些课程我都获得了很好的成绩。”
余婉秋给他安排了很多很多社交性质的贵族课程,插花、马术、绘画、音乐……虽然算不上喜欢,但他都完成得很好,在钱敬文的那些宴会上,得到的也都是掌声和爱慕。
“……他以前对我很好。”白茶说。
季承煜目光很深,“你一直很好,别怀疑自己。”
果然,有问题。
他先前没打算动手收拾那家人,一是因为钱敬文只是个跳梁小丑,根本影响不到白茶什么,二是因为白茶没表露出明显的感情倾向。
现在看来,椰椰那个小笨蛋,就算被欺负了可能自己都不清楚吧。
*
周四上午,飞机落地海市旷安机场。
白茶一身清爽的夏装,黑色短裤配白色短袖,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背上背了个薄荷绿的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