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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594节(2 / 2)

沈田子大声道:“那请问为何诸位同僚将佐,都得到了晋升,甚至战功不如我,却同在一军中的王镇恶,也升为天门郡临澧县令,可我却没有任何的官爵提升呢?”

刘裕平静地说道:“沈校尉,那请问你在大军攻下建康后,这几天你和你的兄弟们去了哪儿呢?”

沈田子的脸色一变,站在他身边的大哥沈渊子,咬了咬牙,出列脱盔,跪了下来,沉声道:“大帅,回乡报仇之事,是我的主意,诸位兄弟只是听我命令行事,所有罪责,由我一力承担,请不要追究他们!”

所有将校的脸色都微微一变,而沈云子,沈田子,沈林子,沈虔子则同时出列,跪倒在了沈云子的身后。

刘裕轻轻地叹了口气:“为父祖报仇,手刃举报过他们的同乡无赖沈预,是为至孝,但国有国法,当年你们沈氏一族附逆作乱,罪在不赦,沈预虽为无赖,轻狡无行,但毕竟在这事上,有功无过,我后来向朝廷请命赦免你们时,你们也曾立誓,要一心报国,立功赎罪,不得追究过往的恩仇,大丈夫无信不立,这回你们立功之余,就潜回家乡杀仇人,你们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帅了?”

沈渊子叹了口气,说道:“回大帅的话,我等这回回乡,原本真的不是想杀沈预,而是想拜祭父祖的坟墓,告诉他们,我沈家五子,终于立功了,可以洗涮以前附逆妖贼的耻辱了。可是没想到,在我们扫墓回京的路上,却正好撞见沈预和其手下出逃。”

“那沈预出卖我父祖之后,成了乡里正,后来更是投靠了桓玄,为其搜刮百姓,强取豪夺,乡里乡亲恨之入骨,桓玄垮台,他自知罪大,想要西行投奔桓玄而去,被我等路上撞见,新仇旧恨一起算,就地将其斩首,祭奠父祖,未经国法审判而行私刑,是我的罪过,请大帅责罚,此事全是由我这个大哥决断,与四位兄弟无关,还请大帅明察!”

刘裕看向了刘穆之:“穆之,沈渊子所言,可否属实?”

刘穆之点了点头:“这两天我和徐司马多方查探,确实如沈幢主(沈渊子虽为大哥,但立功不如几个兄弟,现在军职也不过幢主而已,在沈田子之下)所言。沈预是这几年出了名的当地一霸,横行乡里,沈家兄弟在外征战多年,也是回乡后乡亲们告知乡里之事,才知道沈预的恶行。”

第2264章 以身作则气象新

刘裕点了点头:“越过国法杀人,即使是十恶不赦之人,也当杖刑后流放,不过,念在你们所杀,乃是从贼奸人,大快人心之举,又是孝行,所以从轻发落,沈渊子就地免职,杖三十,白身回家,沈家诸子此次建义所建功劳全免,原职不变,你等五人,可有异议?”

沈田子的脸上还是有些不平之色,可是沈渊子却第一个拜了下去:“大帅法外开恩,我等兄弟没有异议,感激不尽,我等…………”

其他的沈家四虎,一看大哥表态,也都只能跟着跪拜了下去,刘裕却突然开口道:“沈渊子,本帅在这里重复一遍,本帅没有法外开恩。”

沈渊子吃惊地抬起了头,只听到刘穆之微微一笑,说道:“各位,按我们大晋的法律,如果不是十恶不赦之罪,比如谋反,大不敬,忤逆不孝之类的重罪,那其他的犯律法之事,可以用各位的爵位和功劳来抵。之前在建康的那些世家子弟,多有横行不法之事,但真正伏法的却几乎没有,就是因为他们可以拿自己的爵位,来抵这些罪行,除非是政治斗争彻底站错了队给牵连,不然,一些与普通平民百姓的冲突所犯之事,都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免除。”

所有人都恍然大悟,这些军汉们以前甚至很少会想到这样的事,毕竟作为军人,长年在军营,受军法约束,而家人又很少懂这些京城的高门法律,更是少有人有爵位在身,也不知这个还能起到抵罪的作用。

刘裕环视四周,沉声道:“各位,京口建义,大家都立了功,受了禄,但是爵位现在还不能给大家,一来,桓玄未灭,强敌尚存,还没到完全可以论功行赏之时,再一个,大晋现在虽然复国,但陛下还未迎回,四周强敌环伺,外有桓玄这样的反贼,南燕这样的胡虏大国,内部也有不少象沈预之流,投靠伪朝,心术不正的地方豪强,趁乱横行不法,甚至打着保境安民的名义,收留散兵游勇,继续欺压良善。我们能不能打掉这些趁火打劫的恶人,关乎我们新政权的声誉,所以在这个时候,我还不能把这些爵位发给各位将士,这个决定,谁赞成,谁反对?”

向靖第一个站了出来,大声道:“兄弟们,都听到寄奴哥的话了吗?这时候不给咱爵位,是为了我们好,咱们这些粗人,一朝富贵在手,家里一帮平时八杆子打不着的七大姑八大爷的都会找上门来,就算我们管得住自己,能说管得住这些家人吗?他们到时候仗着这些爵位抵罪的法律,在外面为非作歹,那咱不成了桓玄手下的狗东西了吗?大家伙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孙处哈哈一笑,也跟着说道:“铁牛说得好啊,这时候我们强敌未除,天下还远远谈不上太平,可不能就这样回家躺倒过舒服日子了啊。只要还在北府军中留下的,那咱就得继续干番大事,挣更高的爵位才是,哪能小富即安,满足现在的这些呢?”

刘裕点了点头:“这点,朝堂上议过,如果是就此想离开军队,回乡守个富贵的兄弟,那现在可以跟刘主薄申请,办理退役手续,我刘裕绝不会强求不想战斗的兄弟继续作战。这辈子永远也不会。回家的兄弟,可以优先发放应得的爵位,到时候可以到封地上,做个富家翁。”

刘穆之清了清嗓子:“各位,现在京城的爵位,多数给世家子弟们所占据,就算提前发放退役将士的相应爵位,也只能是在大晋其他州郡了,而且这是实封,拿到爵位后需要到当地采邑的,按大晋律,当地每年赋税相应户数,会分出三分之一给相应爵位拥有者,比如百户之县爵,就是收当地三十三户的当年赋税。非开国爵,不可世袭,死后爵除,不及子孙,这点,我必须向大家说清楚。”

徐赤特讶道:“这个爵位不能袭?我看京城的那些世家,不都可以…………”

刘裕平静地说道:“赤特,不一样,这些开国世家,都有大功于国,不管现在子孙如何不肖,但起码以他们当时立的功劳,都是封了开国爵,这个开国爵,可以传子孙的,其他的非开国爵,一般是一代降一级。我们这回建义,立功的将士太多,可能有上千人都可以授爵,所以这次朝议决定,授的是身死即除的一次性民爵,包括我本人,也跟大家一样,只授这种身死爵除的普通民爵,也跟所有将士们一起,等到桓楚消灭,大晋重新太平,才开始论功拜爵。这点,谁赞成,谁反对?”

所有的将士们全都齐齐行起军礼:“我等赞成大帅,留身北府,再立新功!”

刘裕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点了点头:“各位,这回给大家的军职和官职,都是有用意的,希望大家能在新的职务上,克尽职守,随时作好战斗的准备,我相信,很快就有大家的用武之地的。”

檀韶睁大了眼睛:“大帅,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希乐哥和无忌哥他们出兵追击桓玄了吗,我们这些没捞到出征机会的,还有战斗的时候?”

刘裕正色道:“我前面说过,强敌环伺,内外皆有隐患,我等作为军人,应该枕戈待旦,随时作好战斗的准备。不管是在军中,还是到地方为官,都要拿出我们北府军人的朝气和干劲,让积冗深重的大晋上下,看到一股不一样的风气,如果有人自恃功高,或者是对现在的职务不满意,进而懒政怠功,误了国事的,我身为镇军将军,一定会依国法进行严惩,到时候,谁也别来叫我寄奴哥拉关系。这一点,谁赞成,谁反对?”

所有的将士们齐声道:“我等谨遵大帅军令!”

刘裕点了点头,说道:“好了,今天的首次升帐,就到这里吧,所有人退下,领各自的官印将印后上任新职,宁远将军朱龄石留下,本帅有事。”

第2265章 武夫为官斗地主

当所有人都离开了军帐,只剩下刘裕和朱龄石,就连原来持在刘钟手中的那枚天子节杖,也放在了刘裕身后的一个特制木架之上,刘裕看着在自己身前垂手恭立的朱龄石,微微一笑:“好了,龄石,坐吧,现在并非军议,我有些私下的话要跟你说。”

朱龄石笑了起来,盘膝坐下:“师父又对徒儿有什么教诲和指示了吗?”

刘裕点了点头:“你可知为何这回不让你留在军中,而是加一个将军的军衔,去做那武康县令?”

朱龄石沉吟了一下,说道:“武康是吴兴郡,也是吴地八郡里有名的大县,沈家兄弟,就是出自吴兴武康,他们这回在老家杀了人,虽然师父让他们以军功和爵位抵了罪,还把沈渊子赶出军中回家,但可能当地人还会觉得有些偏袒沈家,而且沈氏五虎一向是当地豪强,门下庄客也多是以前妖贼出身,师父是要我过去处理此事之后的影响吗?”

刘裕摇了摇头:“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沈家当年投靠天师道,是因为司马道子和司马元显想建立自己的军队,打着土断的名义要夺这些吴地土豪的田地,所以他们才一时糊涂,加入妖贼,后面手上的血债累累,无法回头,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满门抄斩的可怕结局,要不是我庇护了沈氏兄弟,只怕他们这一族就会给彻底消灭了,就象京口的刁家一样。”

朱龄石笑了起来:“可是师父没有消灭他们,甚至顶着当时司马元显和刘牢之的压力保下了他们,是看中了吴地的土地和人力,要收复这些土豪之心吗?”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其实我一直都有这个计划,大晋最好的土地,最多的粮产之地就在吴地八郡,百年来,一直被高门世家所控制,如果出军队,壮士,可以从京口和江北六郡出,但是钱粮衣帛,那就非吴地不可了。现在吴地多年战乱,百废待兴,以前的高门世家被驱逐了很多,导致沈家这样的当地豪强上位,这些人有些如沈家兄弟一样戴罪立功,从军北府,变成我们的人,但更多的,则是趁机当起了地头蛇,横行不法,朝廷没有足够的军力和借口去铲除消灭他们,所以,我需要打一些典型,立起威严,确定新的规矩和秩序,以后无论是高门世家还是吴地土豪,都必须以国家为重,不可再损国肥私,横行不法!”

朱龄石的眉头微微一皱:“这种事情,让沈家兄弟去做,是不是更好点,我要去武康,万一…………”

刘裕叹了口气:“就是因为他们在当地本就很有势力了,所以才不能让他们再去。不然的话,走了高门世家,却又来了吴地土豪,这一代也许他们会念着恩情听我的,我如果不掌权了,那他们的儿子,孙子还会继续忠于国家吗?在地方上,绝不能再形成这种让当地百姓只知有他,不知有国的土皇帝,这就是我要你去武康的原因。”

朱龄石咬了咬牙:“可我是军人,不是文吏啊,要是真的下手狠了,跟沈家起了冲突,以后在军中,还如何共事?”

刘裕点了点头:“这就是我把沈渊子赶出军中,回老家的原因,他们五兄弟都在军中,家中无人主事,一些远房叔伯难免会借他们的旗号做些不法之事,经过这次的处理,沈渊子至少会亲自约束家人和部曲,不再犯事,你过去之后,除了带两百旧部上任外,也可以跟沈渊子协调,稍后我会给你一道令牌,紧急时刻,你可以调用沈家的人,去铲除别的横行不法的家族。”

朱龄石笑了起来:“原来师父早就计划好了,我说呢,前日里那原来在京口的几百名旧部,你否决了他们从军的申请,原来是要留给我带去武康啊。虽然说我是不相信师父会对以前这些楚军旧部另眼相看的,但架不住他们自己会胡思乱想啊。”

刘裕点了点头:“这两天我最烦神的事情,除了沈家兄弟这事外,就是这些投降的荆州,西府,以及吴地民团的处置方式。尤其是荆州兵,我倒不是要对他们加以歧视,只是朝廷现在百废待兴,又没到收今年粮草的时候,现在军粮不足,又要拿出一部分去安抚各地百姓,所以实在无法让他们成编制地再保留。”

“如果现在解散他们回家,那荆州军士可能会给桓玄重新征召,更不可行。北府军士们这回立了功,得了爵,按朝廷的法令,可以入建康谋生,但荆州军士和西府军降军,则毕竟是败军,没有功劳,也走不了这条路,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成为你,还有镇恶这些上任各地县令的北府旧将的部下,不占用朝廷的官军名额,以你们的部曲名义出现。你到了武康,可以以征集粮草,上贡朝廷的名义,暂时用一些府库的存粮,来养活这些人。”

朱龄石讶道:“难道这些粮草不运到建康和这里的北府大营吗?”

刘裕微微一笑:“我会给你的部下们一个辎重营辅兵的额外编制,他们是你的部曲,也算是编外的官军,所以这些粮草,用于他们的身上,也合乎法制。不带正规军过去,是为了免得落人口实,让吴地百姓们以为我们跟桓玄之流一样,是来巧取豪夺的。实际上,除了正规纳税的粮草和绢帛外,你不可以多征一粒米,一寸布,不然的话,就算你是有功在身的我的徒弟,我也绝不会饶你。”

朱龄石正色道:“谨遵师父的教诲,徒儿以后还要一辈子跟着师父建功立业,名垂青史呢,怎么能在这种小地方,在这些小事上栽跟头?北府军夺取政权,是大晋百年来的第一次,这新规则的制订和维护,需要我们每个北府军人的以身作则,身为您的徒儿,我更是不能给您丢脸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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