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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2 / 2)

十点过一刻,海戈手里的啤酒见了底。他起身把空瓶扔进垃圾桶,刷牙洗漱,走回沙发边上。

阿奎那瞥了眼墙上挂钟:“你要休息了吗?”

海戈简短地说了一声:“不用管我。”

阿奎那还没来及站起身让一让,海戈已经自顾自跨上沙发,翻身躺了下去。他抱着手臂,蜷起一双长腿,面朝里侧阖上了双眼,好像完全不介意阿奎那还紧紧挨在他的身畔坐着。

阿奎那还是拿起遥控调低了音量。但他已经无暇去注意屏幕上的画面了。海戈的大腿正挤着他的后腰。对方的体温透过家居服的面料完完整整地传递过来。不止这股热度,他还清晰地记着那里的触感……那种饱满、结实、粗糙却充满弹性的手感。

不知道为什么,屏幕上生动形象的科学知识忽然变得毫无吸引力。阿奎那往后侧过脸,垂下眼,借着电视屏幕放出的荧荧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合着双眼、浑然不觉的海戈。

那样庞大的身躯竟然能这么闲适安稳地蜷在沙发上,真有点不可思议。他枕着沙发靠枕侧睡,似是尽可能地缩起肩膀,双手交叉抱着胸膛。也因为这个姿势,那原本就厚实饱满的胸肌被挤得更加鼓胀了,把纯棉t恤都紧绷了起来。从领口往里望,甚至可以看见胸肌之间那道深深的沟壑。

说起来,自己其实都没有完整地看过他的身体……不知道那里……是不是也……

电视里的动作演员不甘寂寞地大叫了一声,迅速把阿奎那震回了现实。猛然意识到自己先前在想些什么,阿奎那恼羞成怒,在昏暗中脸色乍红乍白。

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现在也不是信潮时期啊!

他轻轻“啧”了一声,单手扶额,烦躁地摁着自己的太阳穴。

……想来想去,都是这件录像带的错,腐蚀人心,教唆夏流。

他不能再看了。

第19章

阿奎那压抑心底复杂的情绪,决定做个心如止水的冷酷律师,非必要不和他的当事人多说一句话。

对此,海戈半点没放在心上,只当阿奎那还在因为之前的事对自己怀怨在心——说是“怀怨”也不算错,阿奎那确实对他有了一种暧昧不明、欲言又止、迂回不散的幽怨之情。

他幽怨地发现,海戈不仅完全没有察觉他的幽怨,反而因为自己不再追着他旁敲侧击、刨根究底,而乐得耳根清净,整个人看上去都轻松愉快了不少。

他还幽怨地意识到,自己根本做不了一个心如止水的冷酷律师——首先,一个心如止水的冷酷律师只会见钱眼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根本也不会让法律援助对象一直无偿住在自己家里。

可是,单论与海戈住在一起这件事,自己简直是全然的受惠者。

自从和海戈同居以来,这栋房子里再也没见到一只隔夜没洗的杯子、一件隔夜没洗的衣服。家里总是干干净净。地板一天一扫、两天一拖,家具摆设时时清理,甚至连房子外墙和屋顶都被海戈清扫刷洗过,簇新蹭亮得好像待出售的样板房。

阿奎那过了多年自食其力的单身生活,深深地知道维持一个居家环境的整洁,要花费多少功夫,要重复多少不被人重视的隐形劳动。他的工作有时忙到昼夜颠倒,能支撑着每天把自己打理干净,就已经是件壮举——那时节,灰尘在台面不断增生,衣服总是莫名其妙在沙发上越堆越高,杯盘碗碟也在水槽里自己繁殖了起来——那种脏污不洁的氛围,特别是其中隐含着的、对外在环境和内心秩序的失控感,总是会让他尤为烦躁。

阿奎那否认自己有洁癖,但是他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污秽感和失序感。也正因为此,他吃够了和他人同居的苦头。离家上大学时别无选择,只能和同龄人共住寝室。周围二十来岁的半大小伙儿,美名其曰不修边幅,其实就是邋里邋遢,对脏乱差的容忍度高得惊人。如果他不出手,室友们能把垃圾囤上整整一个月。单是保持寝室房间整洁无异味,就已经耗去阿奎那半条命:都是他在坚持开窗通风换气,每晚外出扔垃圾,频繁打扫公用区域,甚至每天都要扑在卫生间,面容扭曲地清理洗浴间堵住下水口的鳞片和毛发团,捏着鼻子费劲地刷洗马桶内外星星点点的黄色尿渍。每当这个时候,阿奎那心中就会爆发出一股触犯刑法的暴虐冲动,好容易千辛万苦地把这股冲动压抑下去,拖着疲惫的身躯打开冰箱,想要享用一点奶酪蛋糕来犒劳自己,却发现室友已经不问自取把他存在私人保鲜盒的食物吃了个干干净净,还留下一个空盒子等着他去洗。

于是,考上研究生没多久,阿奎那宁可花费更多的时间、金钱和通勤的不便,也坚持搬出了大学寝室,到校外独自租房。工作后买了这栋面积适中的单层别墅,一半是出于经济实惠的考虑,另一半也是不希望面积过大,徒然增加清理打扫的负担——他不喜欢陌生人背着自己在他的房子里转悠,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叫上门清理工。

现在他再没有了这种烦恼,甚至连一日两餐都有了定时定量的保障。

海戈竟然很会做饭。一开始,阿奎那每周去一趟超市采购一些速食食品。再后来,他尝试每天下班顺路带回一些简单的食材,以及新鲜的蔬菜水果。海戈来者不拒,无论交给他什么,他都能整治出一桌差强人意的饭菜。那当然不会是米其林大厨的水准,但对于对食物的美味并无太大追求的阿奎那,已经是太震撼人心的一件壮举。特别是考虑到他一人独居,长年都是面包夹火腿、凉拌沙拉度日,有时候忙碌错过饭点,也只好靠黑咖啡白面包硬捱。而现在,下班时看到自家房子亮着温暖的灯光,一坐到饭桌前就能享用热气腾腾的饭菜——他怎么可能拉得下脸,做回那个冷酷无情的律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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