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防万防,还是被人发现了。 “世子,属下去解决了他,”京墨立刻抽刀上前。 “等等,他受了重伤,又是个瞎子。”宋昭不忍。 京墨劝道:“世子,侯爷说过,绝不能留下任何隐患和把柄。” “昨夜遍寻不到世子,属下天不亮就去了府衙,现在巡检司的赫连大人,正带人搜寻世子的下落。属下担心,世子以后如果换回女装,这一夜恐怕说不清楚。” 京墨的话不无道理,可宋昭没有打算嫁人,待阿弟病愈,她仍将一身男装,游遍大梁山川湖海,尝尽天下珍馐美食,远比女子在家相夫教子来得快活自在,所以这一夜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大事。 宋昭心里不以为然,却咽不下昨夜遇刺的事,得想个法子将昨夜刺杀之事闹大,她好浑水摸鱼,看谁最先跳出来。 打定主意后,宋昭再次望向雕花大床,眉毛一挑,吩咐京墨:“你去请管事,就说我昨夜遇刺身受重伤,让他找大夫过来。” “可大夫一来不就露馅了?”京墨愣愣没有反应过来。 “就要这样,拿帛带将床上那人的头脸包起来,大夫来了,只需将他身上的伤露出来即可。” 宋昭想要金蝉脱壳,唯有找一具伤势极重的身体,九鸣刚好合适,她又能脱困,又能证明自己是男子的身份,一举两得。 京墨脸上一喜,“属下这就去办。” …… 与此同时,东城一幽僻的院落,大门紧闭,室内的光线被黑压压的人影遮去大半。 几十个身穿夜行衣,黑巾遮面,手持短刀的黑衣人齐齐单膝跪地,面对着那静立的黑衣公子。 黑衣公子身姿仿若寒夜孤松,一袭黑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墨发如瀑,面庞隐匿在半张玄铁面具之下,露出一双星目,寒芒似箭,穿透这浓稠的夜色,也穿透蒙面人的心。 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唯有风声在角落里低吟。 “说,谁让你们动忠勇侯世子的?”黑衣公子的声音不大,却令黑衣人心头一颤。 跪在最前的统领稍稍抬起了头,“属下也是奉令行事,击杀潜到南州的京都人,迎面遇上了宋世子……机不可失。” “奉令?你怕不是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了吧?既跟了我,没我的命令,敢擅自行事,杀无赦!” 说完,手起刀落,回话人的头颅已滚落在地,鲜血溅了一地。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结般,那无形的压迫感,令黑衣人呼吸凝滞,冷汗浸湿了他们的后背,只能卑微地低垂着头。 黑衣公子低头擦拭着刀尖的血迹,眼睛未抬,吩咐道:“去查宋世子的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切勿走漏风声。” “属下遵命。”蒙面人如蒙大赦,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公子,余统领早有二心死有余辜,可怎么向主上交代?”侍从在旁忧心忡忡。 “无须担心,将他的尸首扔到碧落崖去。” “是,那……宋世子?”侍从犹豫再三,“公子还是心软,他们宋氏一族死不足惜,公子何如违背主上的意思?” 黑衣公子的身影微顿,眼神望向东方的朝霞,薄唇轻抿,意味深长道:“天亮了,以他机智应该逃脱了吧……京中来人的身份可查实了?” 侍从神情一僵方回过神来,“未曾查清,对方十分警觉,其中一人中了我们的毒,应该活不成了。” …… “中毒了?”宋昭不可置信。 她将全身包扎得跟个粽子一样的九鸣,冒充自己带回了侯府,大张旗鼓地找了许多大夫上门,个个精神抖擞地进来,又垂头丧气地出去。 京墨回道:“只有一个大夫说像是中了毒,否则不会至今未醒。” “至今未醒……”宋昭重复道,眼神涣散,神情前所未有的难过。至今未醒的,还有她的阿弟,七年了,宋晏一直沉睡着,一点醒来的迹象也无。 京墨见状,急忙跪下道:“属下失言,还望世子责罚。” “起来吧,你悄悄将他送到芙蓉巷,请巫医过去诊一诊。” “能活就治,治不好,留着一口气,给阿宴试药吧。” 宋昭的心情不免又沉重了几分。 七年前那个雪夜,阿弟浑身是血地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如纸,嘴角的血迹怎么擦也擦不干,却仍旧握着她的手说:“阿姐,母亲病重,万不能让她知道我出了事,我们是双生子,难为阿姐了……” 第3章 苦涩一句戏言得来的未婚夫 忠勇侯世子遇刺重伤昏迷的消息,在南州各界掀起轩然大波。街头巷尾、茶馆酒肆,人人议论纷纷,猜测背后缘由。 一说他在画舫中与人争风吃醋,遭了毒手; 一说兄弟阋墙,世子尚未成亲,膝下无子,真有个三长两短,爵位花落谁家? 有人感叹世子命运多舛,自幼体弱多病,难承忠勇侯之威,恐宋家军日后无主。 有人怜惜世子年少未娶,可惜了他那张风华绝代的容颜。 宋昭将这些小道消息付之一炬,日日 派人催促府衙缉拿真凶,然后盯着画舫、镜花楼和梨香园,看看谁最先沉不住气。 得知她重伤昏迷后,南州世家或明或暗地派人送来珍稀药材与名贵补品,一时间,门前车马络绎不绝,礼单堆积如山。 而侯府延福堂内,气氛凝重。 老夫人齐氏阴沉着脸坐在榻上怒骂,“外头的风言风语好听吗?平时在家怎么横都行,出去还是要张脸面的,老四还在京中做官,兄弟阋墙争产的名声传到京都,你们就不怕庞氏来人吗?庞太傅门生故吏遍地,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侯府。” 二房的夫人姜氏眸底一闪,庞太傅可是宋昭的外祖父,即便故去多年,在朝中影响力依然不可小觑,只要庞氏还在,大房的侯爵不可撼动,便低着头没有接话。 三房的夫人小齐氏是老夫人本家的侄女,劝道: “姑母,您且消消气,这些疯话绝非我们府里传出去的。不过是些好事之徒捕风捉影、搬弄是非罢了。什么争风吃醋、兄弟争产,这些闲话哪家哪户没有? 说到底,还是世子平日里不够争气,若是没有那纨绔的名声在外,旁人又怎会借此大做文章,编排出兄弟争产这等难听的话来?再说了,府里上下谁人不知道,老夫人最疼世子。何必为这些闲话伤了身子?” 姜氏淡淡瞅了小齐氏一眼,心中鄙夷不已,惯会说好话哄人,也不看看自家儿子什么德行,就算没了世子,也轮不上你家承袭爵位,论资排辈,也该轮到他们二房。 小齐氏一门心思打着小算盘,袭爵肯定轮不到他们三房,大房如果没有了世子,二房精明强干,肯定会以长幼有序相争,四房深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