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拉我一把。无论是不是拉拢,今日淮王出面让我得见父亲,于情于理,我都要亲自到淮王府致谢。” 茯苓却道:“或许袁公子明白其中的道理,身在局中,他早已是淮王一系的人,天然为淮王殿下招揽人才,也说不定。” 随即,她又愤愤不平起来,“人总会变的,有些人在南州明明温文尔雅,一到京都就变得冷酷无情起来。” 宋昭知道,茯苓这是对顾公子耿耿于怀,她却只能一笑了之。遂想起蔡擢在她手心里仓促写下的那两个字,慢慢蜷起了手指。 去求太子?蔡擢没头没尾的几个字,弄得宋昭魂不守舍起来。 夜里,宋昭喝了药,昏昏沉沉地睡下。 谁知午夜梦回,竟做起噩梦来。一会是阿弟倒在了她怀里,一会是父亲浑身溃烂的身体躺在稻草上,一会是熊熊大火,几乎要将她吞噬殆尽。 朦胧间她睁开了眼睛,嗓子干涩地疼,嘶哑着声音喊了几声茯苓,让她倒杯茶来。 似过了许久,又好似一瞬,一只大手端着一盏热茶送到了床帐内。 宋昭口渴难耐,又睡得四肢无力,迷迷糊糊就着他的手,一口饮尽,舌尖还无意识地蹭过对方指尖。这才心满意足地重新蜷缩进被窝里,口中还喃喃道:“好茯苓,我冷,你来给我暖暖。” 帐外那道挺拔的身影骤然凝滞,握着空茶盏的指节微微泛出青白。 房内摇曳的烛火骤然熄灭,青烟如游蛇般扭曲升腾,最后一丝光亮映出萧钺清冷的脸。 黑暗如潮水漫过,徒留一缕残烟在窗缝透入的月光中飘散。 良久,帐内的人呼吸绵长,似沉沉睡去。帐外的人却犹豫着解开了大氅。玄色大氅落地,一只大手缓缓掀开帐幔…… 恍惚间,宋昭只觉得身侧锦衾一沉,带着熟悉的药香。她本能地朝那热源依偎过去,额角抵上来人胸膛时,含糊嘟囔了句:“……九鸣,我冷……” 黑暗中,萧钺的眸光晦暗如深渊,手臂却缓缓收紧,将人圈进了怀中。 第41章 上来吧睡不着,还是…想我了…… 迷离间,宋昭只觉得一股暖意袭来,恍惚将她渡回南州的夜,回到流萤谷别院的那晚。 那人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温热的唇小心翼翼地吻着她。她却似尝到了甜,追着他的唇不放,诱他一起陷进柔软的云絮里,不能自拔。 “九鸣……”她呓语着抓住一片衣角,像是抓住了浮沉噩梦里的唯一浮木。 那人的大手温柔地抚慰着她,五指挤进她的指缝,扣紧,青筋隐现。 她情不自禁地呢喃着,沉溺在久违的欢愉里,眼泪却不经意地从眼角滑落,又被温柔地舐去。 过后,那个喑哑的声音问她:“是换了地方睡不着,还是……你想我了?” 她是怎么回的? ※ 如?您?访?问?的?网?阯?发?B?u?y?e?不?是?ⅰ???u?w???n?2?????????????????则?为?山?寨?佔?点 第二日,宋昭巳时方醒,捧着额头苦思冥想,不知道是自己记忆错乱还是南柯一梦,她总觉得昨晚好似九鸣来过,说的话却是流萤谷的原话,却不记得怎么回的他,莫非她做了一场春梦? 茯苓这时扶着后脖颈走了进来,“世子醒了?奴婢这就给您传膳去。” “茯苓,”宋昭一开口,声音却嘶哑得厉害,她连忙咳嗽了一声,接着问:“你脖子怎么了?” “或许是昨夜睡得太沉了,落了枕,奴婢活动活动就好了。”茯苓说着用力扭了扭脖子。 宋昭眼神微闪,似漫不经心地问:“昨夜你几时睡下的?我半夜起来喝茶,你倒的茶是冷的。” 茯苓恍惚道:“奴婢给世子倒茶了吗?怎么不记得了呢,或许是火炉的炭加少了,今夜奴婢想着多加一些。” “你是何时醒的?”宋昭又问。 “奴婢卯时就醒了,比平时还早醒一刻钟呢,看世子正睡着,便没有打扰。”茯苓不解地回,“世子怎么了?昨夜是有什么事吗?” “哦,没有,”宋昭摇了摇头,大概是她多心了吧,这里是盛京,那人又是那样的身份,怎么会做出偷香窃玉的事,她大约是病糊涂了,梦到了流萤谷。 今日无事,本想去淮王府致谢,袁子昂所在的殿前司却突然有事,不能陪她一同前往,淮王那里,今日恰好临时有急事出了京,恐怕还要耽搁上三五日。 宋昭没有多想,京中之人本就对侯府之事唯恐避之不及,也不会有人下帖相邀,宋昭只好派人收集朝堂上下各方的消息,趁这段时日养好身子,好为父亲翻案。 她从京都永安堂的药铺中调来账册,从中抽调五万两银子,又让他们精心定制上百盒保心丸,还费尽心思购得不少古董字画,一切准备就绪,只待淮王回京。 四夫人苗氏收到宋昭一千两银子时,却推辞了。宋昭一行人入京,吃穿用度全部是公中所出,只在侯爷的事情上,打点了不少银子,苗氏知道如今银子对宋昭的重要,想都没想就推辞了。 苗氏嫡子宋翀今年才八岁,不解其中因由,问道:“母亲不是说京中居大不易,父亲如今赋闲在家,急需大量银钱打点关系,怎么还推辞了世子哥哥送来的银子?” 苗氏轻轻抚过宋翀的发顶,温声道:“翀儿可知,这世间最金贵的不是银子,而是人情。你世子哥哥如今落难,我们若贪他这几两银子,不过是杯水车薪。可若雪中送炭,”她执起案上青瓷盏,将温水缓缓注入干涸的兰草盆,“待来年春暖,这情分便会抽 枝发芽。” 小童仍蹙着眉:“可父亲说……” “你父亲是急糊涂了。”苗氏忽然捏碎手中茶饼,深褐碎末簌簌落入香炉,“记住,侯府的门楣若倒了,咱们便是镶金边的瓦砾,终究要一同碾作尘土,还要银子何用?” 炉中火星“噼啪”炸响,宋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茯苓将一千两银票又交到了宋昭手中,宋昭眸中闪过一丝欣赏,道:“整个侯府后宅,就属四叔母最为通透。这一千两的人情且先记下吧。你将这银子交给京墨,让他去打探一下盛京最雅致的风月场所,六日后定艘画舫,务必要请到盛京最负盛名的歌姬和舞姬,我要用钱砸开一条通路来。” 茯苓知道这是办大事,便转身去找京墨。 …… 这日散朝以后,萧钺去了国子监,国子司业庞乐章忙迎上去。 萧钺在庞乐章的位置上坐定,扫了一眼书案上的《考课新制》,不急不缓道:“卿之考课,士风稍振,学政有功,实乃我大梁之幸。” 庞乐章忙道不敢,他素以刚直敢言、精通礼制闻名,却不善交际,更不会阿谀奉承。 大梁建朝以来,国子监作为最高学府,逐渐出现学风浮华、考课不严、士子奔竞等问题。庞乐章出任国子司业,提出考课整顿,实行分经考核,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