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圣人余泽庇护,儒宗成了如今最安全的地方。不过短短半日光景,冷寂的儒宗便是门庭若市。
许多隐世大能聚集问天阶前,共同登山,应对“天行九问”,只为前来朝见天下至圣。
风飘凌他站在儒宗的牌匾之下,迎接着应圣人令召唤而来的儒道众,这种久违的盛况,让他想起许多年前儒宗的辉煌。
他看到了许多熟悉的脸。
法家的韩老祖出关了,他比数百年前更苍老了些,赭红色法衣的弟子们纷纷恭敬地跟在他身后。
“在下韩莫离,拜见儒宗山门。”那位脾气古怪的长老在山下遥遥一拜,拜的不是这曾经显赫的儒宗,亦然不是儒门三相,只是圣人谢衍。
“在下白术,圣人回归,特来拜谒。”从来不参与儒道事务的医宗,竟然也破天荒地到场了,他扬声道:“听闻贵宗有伤者,在下特地携医宗弟子前来,愿为伤者治疗。”
医宗是一群性情古怪之人,时常入世行医,救助凡人,而修士求上门则是要付高昂诊金。他们还不救恶人,标准更是要按照医宗认定的来,让仙门修士怕了与这些医宗弟子打交道。能让他们全宗出动,无条件治病救人的,唯有当年圣人。
还有些宗门坐落于中洲,却不是儒道的门派大能亦然到了。他们如众星围绕在圣人身边,在他故去后散去,又在他回归时再度踏上问天阶。
他们如五百年前朝圣时一般,叩问山门,垂衣拱手,鱼贯而入。
只要谢衍还活着,他们便会踏破门庭,他是真正的定海神针。
风飘凌步入稷下学宫,视线触及到最前排蒙着一层灰的座位时,感慨万千。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圣人坠天,三相分宗,七贤十二名士散落四方,从前辉煌鼎盛的儒宗仿佛镜花水月。
而他的师尊回来了,重现昔年之景绝不是个荒诞的梦。
风飘凌指挥儒道弟子们,将稷下学宫整理一新。
诸子百家按学派落座休憩,有些百余年未见的老友,更是共同骂一骂宋澜小儿,持续五百年的道统争端一朝摆上台面,许多人也无需再忍,又有圣人撑腰,便一扫之前沉郁,痛快淋漓地骂他们共同的敌人,气氛竟然异样的和谐。
沈游之正在学宫替各位宗主长老拔毒。南疆蛊毒隐蔽而难缠,深入灵脉之中,便会难以拔除,他一个人虽有灵感,进度却是慢了些,颇有些应付不来,而在医宗大能皆至时,他的压力明显一轻。
他与风飘凌对儒道的理解不同,一心一理,掐的是热火朝天,但那也只是学说上的交流。一遇到危局,作为同门师兄弟,他们又会毫无芥蒂地联手共抗,默契分工,也是当年在圣人门下游学时的惯例。
靛蓝儒衫的风飘凌路过他身边,侧眸看他一眼,却见绯衣青年凝神专注,手执银针,眼中只有逐步那钻出的南疆蛊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