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求您别不要我,您的心好硬啊,都不肯回头看看我……”
“所以你的心魔,就是我逐你出师门?”谢衍气笑了,他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三天三夜,他醒来后,反倒给他背了个大锅。
殷无极不做声,只是迟疑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兽,看上去可怜极了。
那哀恸的一眼,显然是被梦境影响,真的伤心了。
“殷别崖,我待你如何,你心里不清楚?”谢衍凤眸一眯,眼底仿佛掩映着幽深的怒意。但他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徒弟,叹道:“罢了,心魔影响,我懒得与你计较。”
“师尊待我极好。”殷无极眸子一敛,慢慢道:“只是越重视的事情,越觉得怕,我最怕无家可归了。”
“若是师尊不肯要我了,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他轻笑,却显得有些惨然:“我不想再尝,不如杀了我来的干脆。”
他并非无的放矢,而是心中隐有忧虑,这心魔来势汹汹,绝非寻常。
谢衍又按了按太阳穴,恼了。
这小子,惯会说这些扮可怜的话。可他偏偏吃这套,一见他这模样,就忍不住心软。
“你不过是修炼走岔,加上提前出关,一时未守住本心,才被心魔寻到空隙。心魔这东西,可大可小,修仙者因心魔堕魔才是少数,不必太过紧张,至于什么……我逐你出师门,更是无稽之谈,瞎想什么。”
谢衍修行顺风顺水,从未有过心魔,但他理论知识丰富,挑出几个应对方法对他细讲:“你昏迷七日,怕是因为它还没有散尽,在梦里寻找你的空隙,这几日你白天照常修炼,夜里来我这里睡,若是心魔入侵,我有办法帮你拔除。”
殷无极浑身一僵。
去他那里睡,意思难道是……
“师徒抵足而眠而已,你少年时期随我走遍天下,可没这么多讲究。”谢衍见他抗拒,冷笑道:“小崽子,当年你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大半夜的来我床边悄悄趴着,隔几个时辰就惊梦,非得伸手摸摸我在不在,因为我不知道吗?”
他当年修为已有大乘期,哪里会不清楚一个初入道的小家伙在干什么,他甚至以为小家伙会爬上床来,钻进他的被子里求师尊抱抱,但当初的小狼崽可可怜怜,半点也不敢逾越,就把自己蜷成一团,窝在他的床下,时不时探个脑袋看看他,却一点要求也不敢和师尊提。
最后还是谢衍把他抱上床,塞进暖乎乎的被子里。然后给他讲睡前故事,学着哄孩子,才让小狼崽度过这一段应激期。
谢衍以为他还分不清幻梦现实,心中更是不由得气恼,道:“难道,你还因为做了噩梦,对为师有抗拒不成?”
殷无极的抗拒,却非谢衍所想。
光是想一想与师尊同榻而眠这件事,他就觉得一股邪火在体内流窜,仿佛燎遍他的灵脉,抑制不住的渴望,又让他轻喘一声,忍不住靠近谢衍,汲取他周身温凉柔和的灵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