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手炮制了这场刺杀的将夜,此时正盘腿坐在殷无极的王帐里吃点心。
“河洛军的钉子起作用了。”殷无极在这十年里并没有闲着,除了在出征前就把将夜派到河洛去,准备今夜的刺杀行动,他一直在河洛军内广撒网,寻找那些被大魔氏族压上一头,存在勃勃野心的魔修,为他们提供资助与修炼资源,通过各种情报协助他们往上爬。
而姜添,就是抓得住机会,又放得下身段的典型代表。从崭露头角,到被提到身边做二把手,他隐忍了十年,终于搬开了头上的大石。
“他的信里写了什么?”
“结盟。”
“你撒下的钉子,让他直接归附不就行了,为什么要结盟?”
“没那么简单。”
玄袍的大魔最近的精气神不错,没有前段时间血战后那样苍白,此时他笑着放下信件,走到将夜身侧,道:“因为河洛军实际上并不属于他,甚至也不属于尚氏。河洛军刚刚换将,如果立即要出卖河洛军的主权,一定会被其他人反下去。”
“大魔氏族。”将夜咽下一口果子,板着一张俊脸,严肃道。
“利益的勾连太广,太深,导致一支魔兵中派系林立。”殷无极悠悠然地捋起袖子,将原先代表敌方的红色旗子,换成了代表盟友的绿色,“结盟不代表要立即求助,他们寻求结盟,要的是一段时间的不战,而对我们来说,就不担心腹背受敌,可以专心西进了。”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殷老鬼,你什么时候攻取长宁城?”
“尊敬一点,叫哥哥。”
“不叫。”
银发刺客抚摸着腰间的刀具袋,垂下银色的猫儿眼,一副倔强神情。而他这副傲娇的模样之下,藏着的是一颗渐渐复苏的刺客之心,骇然的冰冷,幽沉的黑暗,一切都组成了曾经的刺客之王的模样。
“通过刺杀,得到的河洛军并不完全属于你,这支充满大魔氏族的魔兵未来必成大患,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么做?”将夜在回来的路上想了很久,没有得到答案。“在这样的情况下,刺杀只是换一个主将罢了,下一任就算是自己人,也无法违背整支军团的意志,有何意义呢?”
“刺杀与政治永远分割不开。”殷无极黑袍上的麒麟纹路在灯光下仿佛流动,他正在剪去多余的烛花,听到他的问题,他笑了,“我需要的并不是这支魔兵本身,仅仅是他在该动的时候,动不了而已。”
“是为了除去威胁?”
“会违背命令,消极怠战的魔兵,钟离界不敢用,我就敢用了吗?”殷无极看向沙盘的时候,红瞳里尽是幽冷,“无论是否是遵从钟离界命令,但那万人葬坑,始终都是出自河洛军之手。这些大魔氏族,从来没有把平民百姓放在眼里,我又会高看几分?”
“你要做什么?”
“若是田中满是毒草,这地要好好地犁一遍,才可用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