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重明,本座杀不杀你,轮得到你来决定?”殷无极睨着他,冷笑出声,“住嘴,什么也不许说。”
萧珩被他的剑锋指着,却没见剑落下来,心里一时忐忑,却听殷无极语气含怒,自顾自道:
“魔宫之乱,本座最终会怎么发落,心中自有答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争着替本座做决定,反了天了,到底谁才是北渊魔君?”
殷无极冷笑着,无涯剑锋划过萧珩的脖颈。生死一线。
将军被寒光逼迫,又被魔君凌然的气势锁定,浑身都悚然紧绷着。
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哪怕反击本能再强烈,此时竟然一时无法突破境界高于他的帝尊的威慑,只得浑身僵直,任由那剑尖从他脖颈慢慢划到喉头,留下一条细细的血线。
只要再深一寸,剑锋就能切开他的喉管。无涯剑是凶兵,他的命,如今真的全在帝王的一念之间了。
萧珩屏息凝神,双手攥拳,危机感调动到极致,全靠死命压着本能,才没有在此时反手夺剑,对抗君王。
殷无极侧头,微微冷笑:“萧重明,本座容你、让你,默许你有如此超然的地位,甚至逼视君王,是信任,而非防备。当初,本座正是信你不会谋逆,才会抬高你,赐你荣耀与地位,让天下看看镇国之器的待遇。这是优待,你合该受着,不是什么试探与猜疑。”
“你没有安全感,曾经甚至被冠以‘背主’之名,这么多年来,本座重用你,也未曾要你改过习惯。但是,在本座看来,隐瞒,比骄纵更加难以忍受。”
“本座为何不悦,你可明白?”
“明白了……”萧珩喉结滚了滚,哑声道。
他明白,自己留后手的行为,在君王看来,是何等的芥蒂。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越是位高权重的君王,越是不可容忍他对君臣关系失去掌控。
“这些年来,本座只强调尊位的神权,隐去帝王的威权,奉行休养生息,减轻赋税,鼓励农桑、商贸,大赦天下等仁政,展现的多是慈悲一面。怎么,魔宫众卿这就忘乎所以,就认为本座是个仁义之君,却忘了,本座也曾是杀人无数,踏着尸骨登上帝位的吗?”
“……”
“很好,萧重明,如今四海升平,你这桀骜性格没地发泄,尽和本座对着干了。呵,本座若要杀你,用得着你劝谏?凭你萧重明那拥兵自重的行为,换做旁人,死一百遍也不为过!本座纵你,是看在往昔情谊的份上,给你机会收手,榆木脑袋,不点明你就真不知错?”
“陛下……”萧珩微微扬着脖颈,僵着不动,却是听他连连冷笑,将自己难明的心事揭了个底儿掉。
殷无极扬了扬唇,明明含着笑,眼神却凛然锋利,“本座是杀你还是留你,和你有没有保命符,有何干系?若是真到了必须杀你的那天,就算你手握百万魔兵,逼视九重天魔宫,本座照样杀你不误,怎么,还学会威胁本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