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他冷寂疯狂背后的失控与恐怖,也看他被禁锢的情/欲发出呐喊与悲鸣。
“……倘若有一日我克制不住心魔,化为血屠万里的大魔。山海剑,会再刺穿我一次吗?”
“你杀得了我吗?谢云霁。”
殷无极看着师父颤抖的漆黑瞳孔,笑着去吻他的眼眉。
他把谢衍苍白如雅玉的手腕握紧,拉到身前。明明是被压制,他却能让激烈的碰撞,变成如春花秋月的缠绵。
“我来此人世,大概是有我该做完的事。统一魔道,我做到了……这样很好。但是,它不是我个人应当夸耀千古的功,而是一片被放弃的土地终于停止了流血。”
“一生终于一事,我做完了,您该放我走了。死在百年内,尚是明君。心魔若出世,我为世间之恶,当千刀万剐,粉身碎骨。”
“圣人啊,圣人。您无情了这么久,一人与天下的抉择,换做往常,你根本不会犹豫啊。”
“如今,您怎么失控了?”
相伴千年,又本该如参商不相见的师徒。
背道而驰,又是镜中另一个自己的爱侣。
谢衍单手覆着笼罩冰寒的脸庞,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百年……”谢衍的眼睛黯如寒雨,他撤开手,背在身后,却是紧紧攥拳,“这样严重?”
“谁知道呢?”
殷无极笑了,倚着刻着古妖族文字的琅琊石壁,脊背耸动,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修长白皙的脖颈上,还有被掐着深吻的指印红痕。唇若涂朱,色若春晓,眼眸顾盼流波,总是勾着人不放。他若愿意,就是世间最美最炽烈的情郎。
“总不能,真的如您所说……寿与天齐吧。这人世,来日苦短,去日苦多。说不尽多荒唐。”
“……”
“若是有朝一日,我求到您这里,求您给我一个痛快。”他的语气实在是太温柔了,却是与他说着何日死。
“您削我脖颈,断我头颅的剑,要快一些。”
“别崖,你这是在报复我。”谢衍握住山海剑的剑柄,让剑身从碎裂成蛛网的岩石中抽出。
他压不下齿列的寒冷,更是压抑不住手腕的颤抖。
攥紧剑柄,他才稳住自己,雪白衣袂飞扬,墨发也无风自动,那暴风雪般的气场,犹如堕仙。
从仙到堕仙,能把他逼到这个份上的,只有殷无极。
谢衍阖眸,又寒声道:“早知如此,吾何必放你回魔宫。还不如说你死了,把你绑回微茫山。”
“随着你实力的膨胀,吾帮你封住的心魔,本就有突破禁锢的迹象。从风波海开始,一切都不同寻常,魔宫叛乱的背后,还有天道的痕迹……”
“本座知道。”殷无极脊背沿着石壁滑下,手搁在曲起的膝弯上,坐姿风流惬意。
他笑着道,“掉下海的时候,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