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面妖影重重,烈火此起彼伏, 城池危在旦夕。
殷无极瞥来一眼, 似笑非笑道:“面临严峻事态,作为圣人弟子、本座的师弟,你们难道分不清轻重缓急,不知何人更需要救助?本座这边没什么要紧的,你等在本座身侧耽误一刻, 就少救一人, 如何对得起圣人的殷殷嘱托。君子藏器于身, 待时而动。师弟, 此时不动,留待何时?”
魔君这一番慷慨陈词,实在深明大义, 好似他们哪怕在结界里龟缩片刻,就十恶不赦了。
白相卿收回回忆,抚着琴首,忧心忡忡地想:“看丢了,这怎么和师尊交代……”
见三相现身, 为首的长清宗弟子走过来。
他们本是肩负着打探圣人内院的任务,正好路过此地,还没见到目标本尊,就目睹了这片让人心惊胆战的大火,忙呼朋引伴地用道术灭火,这火却邪异的很,直到将此地烧的半点不剩才停止。
长清宗弟子行礼,声音微微颤抖:“白仙君,您还好来了。您且去认一认,那废墟中的尸首……可是圣人的那位……”
白相卿先是一懵,下意识道:“尸首,哪里来的尸首?”
他被推着往前,见到断垣残壁中一具被火烧毁的焦尸。不,那已经不成人形,只能称之为残骸了。
白相卿:“……谁死了?”
长清宗弟子见他这般迟钝,还以为他是抗拒接受现实,委婉道:“料想是个凡人,但是圣人庭院里,向来没有凡人出入,唯有那位……”
白相卿低头看着熟悉的首饰,心里戚戚。
糟糕,殷师兄金蝉脱壳了,这是什么发展。怎么办,师尊的心情一定坏透了,不要这么坑师弟啊!
白相卿还没忘记,魔君对外的身份是圣人的“前世情缘”。
为了维护师尊名誉,是考验他演技的时候了。
白相卿一掐自己大腿,想起古琴谱被游之师弟泡水的事情,忍不住悲从中来,对着残骸悲愤道:“师娘!是谁对你下的毒手,此仇必报!”
他这情真意切的一声“师娘”,把在场的道门修士吓得一哆嗦,差点抱头痛哭。
连三相都认的师娘,八九不离十了吧。圣人在乎的存在,却在他们北沧城的地界凄惨被害,谁受得了圣人的盛怒与降罪?
从废墟里好不容易挖出凡人全家,又施展绝学除灭妖物的沈游之,也在凡人一声声的仙君中迷失了自我,轻飘飘地回来了。
夜色深处,烟云弥漫。覆盖圣人结界的小苑被夷为平地,聚拢着许多人。
沈游之迷茫地看了看左右,以为自己走错了,刚想抬腿离去,却被分开人群的白相卿喊住。
“游之师弟。”白相卿把他拎了回来,传音解释几句。
“那一位金蝉脱壳了,现在废墟里是一具不知道是谁的尸首,现在不能穿帮。”
沈游之仰起脸,迷茫道:“啊?”
白相卿摁着他的脑袋,严肃道:“师门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就现在,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