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私下已查到谢无行身上,或者说该得益于谢无行不要脸面晃到他妻子面前,让他查出某些把柄。
那些事日后该很能派上用场,只是今时今日还是令人不快至极。
她今日心情这么好,是因为和谢无行说什么了?
还有其余两人在她身旁,说来说去定只有千篇一律寒暄的话,纪清梨若是要为这个高兴,未免太好糊弄。
她同谁说话是她的自由,一日下来她要说得话多了去了,要管这个难道要将她关起来让谁也不许分得她嘴里的只言片语?
一个太监,一个假妻子,没有必要。
沈怀序紧紧盯那灯笼,要冷漠离去,仿佛对此毫不在意,也不值得在意。
只是走了两步,他冷脸转身,以旁人不查的速度将那几片落花捡起,又神色如常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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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梨坐在梳妆台前打开那封信。
春兰还在后面说着:“小姐,您是不知道,奴婢这两天去打听,才听说孙姨娘被关起来另有隐情啊。”
“说是纪老爷查旧账,翻出孙姨娘被抬进府前曾有个相好,一怒之下才把人关起来?”
“相好?”纪清梨错愕,不大相信,“是不是弄错了?”
若是因为这个,纪彦身为孙姨娘的孩子只怕也会受到影响。
纪清梨皱眉,低头看去,确实是纪彦清瘦挺直的字迹,上面寥寥几句。
大概是信被外人拿走,纪彦很小心,没提府上混乱,只简短写孙姨娘近况不错。
纪清梨松口气,不过那最后一句峰回路转,突兀道——
[纪沈两家婚事为交易,拟定做假夫妻。]
签字画押了的契约,待他拿到后会亲自交到纪清梨手中。
一句话转折得毫不委婉毫无顾忌,直白到仿佛查到点什么证据就迫切怼到人眼前,要她明了这门交易。
第28章 客套夫妻 她在外面偷人了?
这可是件大事, 春兰问:“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翻旧账提这种事?”
“孙姨娘可是四公子的生母,无论如何也不该有这般猜测呀。”
确实,还关的得这么紧, 只怕纪老爷怀疑不轻。
纪清梨耳朵听着话,眼睛盯着字,脑袋卡了半晌才嗯了声。
她把信纸翻过来抖抖, 再三确认这是纪彦写给她的,不是之前那个满纸要她和离的恐吓。
她跟沈怀序的婚事是交易, 纪彦就这么直白写在上头送来了?
她知晓有些人家会以女儿家婚事作为筹码,换得利益。初嫁到沈家时, 府上有下人也悄悄议论过纪家占便宜沾光。
若说纪家做了交易又私心不告诉她, 纪清梨是信的。
但沈怀序仕途坦然, 又一向万事尽在把握中, 有什么东西是需要跟纪家交易的?
纪清梨坐在那, 从困惑到回想沈怀序成亲以来公事公办, 留有距离绝不节外生枝的合约态度,神色渐渐僵住。
是真是假,只要如母亲说得不给人做小做妾, 纪清梨都能接受,她一贯是个好养活的人。
又是契约又是平妻的, 纪家连番算计, 此事她定是要还回去的。但眼下也不禁从头顶冒出小串小串的抱怨:
纪家从中作梗就算了, 怎么不早同她说只是假夫妻, 让她暗地为为夫妻情分着急, 一心只想成事同房?
她现在真有种做了十年工,今日才发现方向反了的晕厥。
沈怀序性子冷淡一定早有所不满,要她现在才知她丢进去的努力全都办成坏事, 办得门不对题。
“小姐,小姐?”
春兰唤了好几声,回头只见小姐在角落把脸蒙到膝盖里,一团球似的挪到床边,默不作声把藏着的避火图往里塞,再用力往里塞。
从前的错就算了,她保证快快亡羊补牢遵守本分,日后离沈怀序远远的,只做他需要的客气功夫。
至于纪家,孙姨娘的事不论真假,纪清梨心中都有个模糊构想。
纪家在这种歪门邪道上下功夫,利用她做这种事,难道还要继续同纪家捆绑下去?兴许是送到手边的机会。
“先让那几个多照看着点,别让人藉机苛待姨娘。”
“奴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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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这段时日可抓得紧。
她中意王小姐,想尽办法给王会雯和沈行原相处的机会,为避嫌,也叫纪清梨一块来。
沈行原素日除了习武就是同卫家几个纨绔子弟做伴,极少留在家中。
平日于是这种事,是百般推脱留不住的,这几日不知怎的,他难得安分了点,就是不是在人王小姐面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