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旬他们家门口。 江旬妈妈去世以后,这个家现在就江旬一个人在这住。 “江旬,开门!” 迟牧年走上前去敲门,边敲边喊。 没人应。 迟牧年又掏出手机给人打电话。 结果是一如既往地关机。 十一月份的天。 外边凉风阵阵,迟牧年裹紧身上的衣服,再看眼手机后来回地搓搓手。 现在已经快晚上八点...... 算了。 在等十分钟,等不到就回去。 迟牧年这样想着。 结果又站了不到十秒,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从他们这大门口往这开。 停在不远处,江旬—— 和一个女孩儿一块儿从上边下来。 虽然远远看不清脸,但迟牧年也能看出这个女孩是精心打扮过的,很贵气,从衣着看就和江旬十分般配。 眼见他们往房子这里走,迟牧年心微怔。 下意识拐进旁边一条小路,躲在树后边。 躲好以后迟牧年才反应过来—— 他为什么要躲? 但很快眼前的一切就不容他思考。 江旬他们家门口,两个影子逐渐靠近。 分开以后,江旬从侧边拍拍她手臂,低头说了句什么。 迟牧年定定看着都不动了。 心里除了震惊,还有种异样的情绪卡在嗓眼里边。 又酸又涩。 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都是冰的。 到后边干脆不去看了,垂着脑袋,盯着底下自己的鞋子。 盯了快三分钟,后面有人喊他。 “迟牧年。” 低沉的嗓音,尾音放得很轻。 江旬似乎不知道他在这里,隔着黑夜朝人看过来: “怎么在这?” 迟牧年抬头看着面前的卷发的青年,隔了半天小脑袋重新垂回去: “你这几天怎么不来上课。” 因为他的出现,江旬嘴角原本还噙着一点点笑,可等走进后发现迟牧年冻红的脸,嗓子也是哑的,眼底笑意一扫而空。 握住他手腕把人往远处屋里带,急声道: “你在这等多久了?” “没多久,不到一个小时。”迟牧年被他扯手里,声音小小的。 江旬把他带进屋子,开灯以后,快速打开一楼全部地暖。 从厨房给他倒了杯热水: “先喝点水。” 江旬递过去的时候迟牧年没接,只抬头看他,眼睛却似乎没有完全对焦: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江旬和他对视片刻,抿抿唇,把水放旁边。 从旁边拖了个凳子,坐到他跟前: “好,你说。” 真的坐下来迟牧年其实有很多话要问他。 问他为什么要和蒋天说那些话,问他说这些时候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问他昨天究竟干嘛去了,连课都不来上。 还有......问他刚才那女孩儿是谁,是他女朋友么。 无数个问题挤在一起,最后只憋出一句: “你是不是在耍我?” 江旬一脸平静:“我怎么耍你了?” “你明明才,才对我......今天为什么还要那样。” 迟牧年说这个的时候脑袋很重,应该是刚才凉风吹了太久,嗓眼堵得厉害,像是含了个火球,火辣辣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这几天一直跟那个女生在一起么?” 江旬从下往上观察他的表情,原本想说的话咽回去,拇指搓了下虎口,握住迟牧年的手: “为什么问这个。” 迟牧年眼角微缩,一下就想从皮沙发上站起来: “我先走了。” 但他的手被人扯着,动不了。 “我不说,是因为这个问题本来就不该由我回答,” 江旬再次喊了遍迟牧年的名字,叹口气,一条腿跪在地上,从下往上轻托着他的脸: “倒是你该好好想想——” “为什么看到我和其他女生在一起,要做出这么难过的表情。” 第49章 迟牧年一怔。 看着人眼底里自己的倒影, 一边一张小小的脸,被周围的温柔专注裹挟,好像眼底只容得下这一个人。 他偏开脸:“我不知道。” 被人捏着下巴掰回来, “你知道的。” 四目相对下,迟牧年嘀咕出一句,“可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江旬仔细去睨他的脸,虽然心底已经叫嚣个没完,想把这个人的心掏出来看看,面上却也不愿意真去逼他: 耐心解释:“那个女生是江建景朋友的女儿, 刚才我们那样是故意做戏给车里的人看。” 迟牧年反应一下才想起江建景是谁,又问一遍: “所以,你们刚才是, 没有么?” “没有。” 江旬很笃定:“也不可能,她和我都恶心。” 迟牧年惊讶看他。 半晌又垂下脑袋: “你从来都不跟我说关于你家的事。” 江旬从前边捋了下他头发,动作温柔到不可思议, 好像和那天在学校里强迫他的不是同一个人: “太脏了,不想让你沾上那些。” 迟牧年默默偏开脸:“你每次都这么说。” 江旬笑笑。 从地上站起来, 坐到迟牧年旁边的沙发上,从茶几上端起水杯递到他嘴边, “先喝点润润, 一会给你煮姜丝可乐。” 迟牧年接过来放嘴边, 抿下去一口,江旬又体贴地帮他拿过去。 也就是现在迟牧年才真的意识到, 虽然他老说自己是哥哥, 但在这段关系里,他似乎才是一直被照顾的那个。 他往后靠靠,上半身都紧贴后边的沙发靠背: “嗳, 江小旬。” “嗯?” “你为什么现在都不叫我哥了。” “因为我们本来就不是兄弟。”江旬在旁边看他。 他这句话明显不是只这个意思。 迟牧年的意识并没有因为几口水变得清醒,刚才外边风不停往他身体里灌,现在从身体流向脑袋,很晕。 说话也吞吞吐吐的: “可,可是我说过,要给你当一辈子哥的。” “你现在还这样想吗?”江旬扭头看他。 迟牧年用力闭闭眼,再开口时声音有点哑,意识也变得涣散: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 江旬追问:“觉得什么?” “觉得......好像本来就应该是那样。” “没有什么应不应该,只有你想不想。” 江旬翻身到人上边,一条腿斜着跪在他身体旁边,额头从上面抵住他的: “你想吗。” 迟牧年没有像在学校那样拼命防抗,抬起头,呆呆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