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成说得对,你再学下去就是给我们这些凡人添堵。” 江旬在他这表情里笑笑。 走到人身后把他捏捏两边的肩膀,是让他放松也是告诉他: “放心吧,没问题的。” 迟牧年心里也觉得问题不大,但不知道怎的就是觉得有些虚,好像悬在半空中,莫名觉得不安。 好像有什么事儿。 而且这种紧张真的不止他一人。 临到考试前一天。 高秃头把江旬,还有他们班其他两个挤到前十的学生叫到办公室。 外边门关着。 他轮流地训话,意思就是让他们都别掉以轻心,这次的保送名额一定要给他们班也争取一个回来。 虽然荣誉是学校的。 但班与班之间这个时候也存在竞争,谁不想自己班上出个京大的保送生, 说出去多有面儿啊! 等那两个学生走后,高秃头单独把江旬留下来,再次跟人强调: “尤其是你江旬。” “今晚早点睡,这次考试心态跟平常那样,但也要好好准备,咱们理科平行班今年得出一个像样的。” 江旬垂垂眼睛: “恩。” 晚上迟牧年和江旬又是学得很晚才回家。 迟北元来接他俩。 但因为车抛锚,等维修师傅等了快一个小时。 修好以后江旬忽然说要去学校卫生间,而且他去的时间有点久。 迟牧年如临大敌,以为是他肚子也坏了,逼他睡前吃了两颗管肠胃的药。 晚上江旬在迟家睡。 迟北元要把自己的床让出来给他,说是明天考试,今晚俩孩子必须好好睡觉。 江旬怎么可能睡他的床,立刻说,“不用的叔叔。” “怎么就不用了,哎呀,年年天天去你家占你的床,叔叔的给你睡一个晚上真没什么。” 江旬抿抿唇,把身后的包背起来: “我现在回我家,明天再过来。” 迟牧年立刻急了:“哎呀都多晚了,外面还这么大雨,回去干嘛啊,就在这儿睡。” 从下午起随城就下起大雨,春雷滚滚,震得屋里一下一个机灵。 ...... 到最后僵持不下。 迟牧年把书房的折叠床搬到客厅,跟沙发差不多高能够拼成一个大床。 江旬今晚就在这里。 等这里只剩下他俩,迟牧年紧挨着他坐着: “要不要给你换个枕头?” “不想要枕头。”江旬回头看看,见迟北元还在洗澡,头才慢慢靠着身边人,低声呢喃: “想你来陪我。” 迟牧年:“......” 脸红到脖子根:“陪什么陪,好好考试。” 高考之前,对于所有高中生最重要的就是这次保送考。 不止因为保送名额,更重要的是这次是全省统考,排名基本和高考成绩挂钩。 所有都是按照高考的考场布置,就连分考场都没依着上次考试的成绩,把学生们都打散了。 迟牧年没能和江旬分到一个考场。 临走前跟人说,“好好考试。” “恩。”江旬应了声,一点不见紧张,看着他说, “中午想吃什么。” 迟牧年想了想:“......就吃食堂吧,今天是周一,好像有小龙虾。” “好。” 上午的语文考试是两个半小时。 迟牧年自以为卷子做得不错,提前二十分钟做完就去检查作文和古诗词,看有没有错别字。 他心里觉得江旬肯定也答得好。 从考场出来。 迟牧年在门口背上书包,拿出手机后就要往人考场那儿去。 他考场在一楼,江旬的在实验楼。 迟牧年刚把手机开机,屏幕亮了。 是程成。 大程子这回难得一次跟江旬同个考场,手机里的声音却是慌的,刚打通就劈头盖脸: “年年。” “咱们学校公告栏那儿说江旬是同性恋,还被四十几岁的男人包养是怎么回事啊?!” 不远处还是一个艳阳天。 迟牧年脑袋里却“嗡”的一声。 下意识站在原地不动,以为自己听错了。 “.....包养?” 这怎么可能呢? “是真的,哎,他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啊,怎么会有人在这种时候整他,还闹到学校来!” 迟牧年嘴巴一张一合,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考试......?” “还考什么考啊,我们那个考场他考到一半就被叫出去了。”程成叹口气,有些丧气和急迫: “卷子都没答完!” 第64章 后面程成说的迟牧年一句都听不到了。 挂了电话以后立刻给江旬打过去。 没人接。 他几步冲下楼, 冲到教学楼一楼大厅里的公告栏。 上边什么都没有,但正中间,四个角有被胶布贴过的痕迹, 应该是贴着程成说的什么举报信。 迟牧年在这儿呆站着看。 又给江旬打了个电话,这回居然通了。 “江小旬你在哪里?” “刚从老师办公室里出来。” 江旬声音听上去与平常无异,“你在楼下等我,现在时间还早,去食堂应该还能有你喜欢吃的虾。” 迟牧年语塞。 现在还有心情管他吃什么啊。 但手机里说不清楚,他只能低低应好, 边应边顺着墙角站到他们这栋楼楼梯最底下。 没多久江旬就下来了。 看起来确实完全不受影响,走到迟牧年跟前第一反应仍旧是帮他把书包接过来,揉揉他的脑袋: “走吧。” 迟牧年本来憋了一肚子话想问他, 被他这一揉揉得说不出口。 心里除了憋屈还有生气。 到最后只能垂着眼睛: “好。” 两人一块走在去食堂的路上。 学校里学生频频看向他俩,准确来说是看江旬,看完以后还小声低语几句什么。 再一次被人看过来, 迟牧年没法忍了,揪住旁边江旬的衣角, 对他: “去外面吃吧。” 江旬知道他在在意什么,没反对: “好。” 两人走到学校外边,顺着这条路往外走, 还连过两条马路, 直到一家不是很大的,卖汤包的馆子。 胖乎乎的包子被端上来。 江旬往他和迟牧年碗里都倒上醋。 后者夹了一个放碗里, 盯着底下的那个地方, 破口,下陷,里边的汤汁流出来。 也没心情吃了, 一下把筷子搁碗上,盯着江旬: “谁举报的?” “不知道。” “那为什么举报。” 江旬垂着眼睛,神色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