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明姝笑笑地抱了抱她,最后祝他们新婚快乐。
她走后不久,宋叙回来了。
他是知道吕明姝走了才过来的。
他把酒杯递给温白然,漫不经心地询问她们刚才聊了些什么。
温白然假装真的没听出来他的关心,说没什么,就是以后衣柜有人承包了。
宋叙微顿,随即失笑,“那太好了。”
两个人在吧台坐了一会儿。久闻巴黎的治安不敢恭维,温白然怀揣巨款,一直惴惴不安。吧台里的侍应生刚才看见她打开了首饰盒,这会儿不知上哪去了,她忍不住联想那些犯罪电影,急急忙忙催宋叙赶紧回酒店,她得把这东西锁起来才安心。
宋叙对她的天真联想表示好笑,拽着她跌进怀里,“现在还怀疑我有隐匿资产么。”
两个人同坐一个高脚凳,实际上温白然根本就是坐在他身上,掐着她腰的那只手极不安分。
在他手背上打了一下,温白然傲娇地表示这可不好说,具体情况她得见过另一个人后才能确认。
宋叙:“谁?”
温白然:“宋大律师。”
她没说他父亲,从吕明姝的话里听得出来,比起亲子关系,他们三个更像有血缘关系的朋友。
宋叙眼眸深深,看她把他当秋千一样挪到跟前,双手挂住他的颈项,轻轻凑近。
“你现在跟我回去,今天晚上我们就不睡觉了怎么样?”
她有意引导,唇几乎贴着他。
他对她微红的脸颊和明亮的眼睛都是没有抵抗力的。
眼帘低下去,要吻到她的瞬间,温白然却突然跳了下去,拉着他的冲出酒馆。
虽然这里离酒店只有一条街的距离,但她拉着他奔跑进夜雨的瞬间,银丝在路灯下拉长了影子,昏黄照透了冰凉,糅杂出温暖的调性,落在他脸上。
有什么清晰地在胸口舒展,胀满了他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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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晚上,他们在房间里相拥着看窗外异国的夜景。
自然和季节都是很公平的,当寒冷降临的时候,没有人能逃开,只有躲进身边那个怀抱才觉得温暖。
宋叙没有说很多,但温白然能从他精炼的语句里感觉到自己正在靠近他。
一点点,再一点点。
与普通严肃的高知家庭不同,尽管家境如此优越,有吕明姝这样的母亲在,宋叙的童年反而过得很快乐,以至于之后的寂寞都是因为童年过得足够快乐才显得不那么悲哀。
大约是到了初中,他身体里属于父亲的那一半基因才被激活。
天赋对他来说是很平常的事情,学习也是易如反掌。无人的深夜,他依靠书本吸取了养分,充沛的精神世界让他从来不过度在意外来的眼光和评价。
自我当然是一种传承,但也是因为他内核足够丰富,才使他并不向外寻求任何刺激。
吕明姝一度懊悔她的浪漫细胞没有被他继承到,可实际上这在他成年后帮了他许多忙。
在女人这方面的无师自通就是最好的证明。
温白然问他,他对父母分居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宋叙说其实他不介意他们是否离婚或者在一起,就算他们不离,两人同时出现在家里的时间也少之又少。他在双亲家庭的日子和单亲甚至孤儿也没什么两样。不如像这样分开,大家都乐得自在。
但同时,他觉得婚姻是种很神奇的东西。
它能把两个明明已经不想爱的人仍然牢牢地绑在一起。
家庭,金钱,情感。
这些有形或无形的东西到底什么是最能和人产生牵绊的?
或许前人也没有答案,所以把它们集合在一起,才有了婚姻这回事。
他的婚姻观来源或许扭曲,但他始终认为,能留住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跟她结婚。
温白然心尖倏地一缩,从他肩上抬头,柔柔地看他,“你想留住我?”
宋叙:“嗯。”
从他知道自己似乎是爱上她开始,他就在想。
一开始他对爱情的好奇大于这件事本身,后来渐渐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当她离开视线后他会有种非常微妙的惘然感,好像不知道自己应该看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