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哈利很快回过神, 他可是亲眼看到,亚瑟是在斯科特离开家后才拿走的文件,看着前面用指关节在有节奏地敲打桌面的男人, 他的好友,哈利真想问一句——
你怎么敢?!
很快, 乔治就被带了进来,就是哈利在案件回溯中看到的那位棕发青年。
“乔治,”不等警察开口, 亚瑟就急切地率先询问, “福尔摩斯先生说上午我父亲将钥匙给他,并委托他找一份……”亚瑟沉吟片刻,才补充道, “文件,你在旁边看到了全程,是这样吗?”
乔治垂眸回忆了片刻,有些不确定,“你知道的,上午大家试衣服背台词什么的很乱,我确实在你父亲旁边,他一开始忧心忡忡地走来走去,而后叫来了福尔摩斯先生,他们谈话声音很小,我确实有听到,文件、你之类的词,而后斯科特先生丢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福尔摩斯适时晃了晃手里的钥匙,乔治眼前一亮,指着它,“没错,就是这个。”
似乎一切都真相大白,福尔摩斯是合规且守法的行为,虽然委托人无法亲口证实,但好歹有其他人作证。
警察配合地将乔治重新送回去,哈利能明显感受到雷斯垂德的安心和赞许,就像是看到一个‘迷途知返’的人才。
只有哈利擦了擦手心的汗,不想说话。
亚瑟的手指死死扣着掌心,他不知道福尔摩斯到底用了什么手法骗过乔治的,但他现在已经失去了先机。
福尔摩斯抽出一份文件摊开,“这是一份大额保险,数额相当可观,受益人正是你的父亲,这意味着,一旦你因疾病或者意外遭遇不幸,你的父亲将获得一笔极高的回报,正如我刚才所说,这份文件是在你的屋子里发现的,由此可以推断,你对这件事也必然知晓。”
“是又怎么样?”
“据我所知,在你刚回国时,身体状态极佳,可在最近的一周,你的身体如大厦倾颓般迅速衰败,与此同时,一份莫名签署的保险悄然出现,”福尔摩斯身体前倾,眼神如老鹰般机警,不放过亚瑟脸上任何细节,“奇妙的巧合。”
亚瑟攥着的拳头更紧了,他的身体像绷紧的弓,可肌肉却不自觉地颤动着,哈利看着他都觉得有些可怜,明明他曾经可以拥有美好的未来。
但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这点哀叹还不足以让哈利坐享其成,他配合着福尔摩斯的语气,进一步逼迫对方,“尤其是在你跟罗伯特喝酒时,已经知道了你曾经有两个兄弟都未能活过3岁,而在他们离世后,你的父亲同样获得了巨额回报,以你的才华,不至于这点联想能力都没有吧。”
虽然罗伯特说他不记得,但不妨碍哈利先试着诈一次。
亚瑟咬紧牙关,两侧的腮帮子都用力到有些鼓起,“就算是这样,那也不过是证明我有嫌疑,可谁是清白的,就连你,”亚瑟死死盯着福尔摩斯,“你也跟我父亲吵过架不是吗?气急之下杀人也很正常吧。”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气急之下用毒药杀人的。”哈利就看不惯他们次次挑着夏洛克捏的样子,双手压桌刚想起来,却被福尔摩斯一把摁在肩膀上。
其实这力道他也能站起来,但是……
算了,看样子夏洛克有应对的方法。
“你要是不说我还忘了,”福尔摩斯丝毫没有被挑衅到,相反,他的笑容扩大,“那么烦请雷斯垂德警官将罗伯特先生请过来吧。”
雷斯垂德看着福尔摩斯一手压住的哈利,眉头挑了又挑,暗自运气,他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就喜欢让他行动是吧。
行,他来。
罗伯特很快被拽进房间,从力道来看,雷斯垂德可能有点上火。
“亲爱的罗伯特先生,”福尔摩斯的声音轻快,“经过缜密的推理,我们已然确定,当初您怀疑放在酒里的毒药实际上是被下在斯科特先生的淡盐水瓶中,在案发时间,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据,而唯独您,没有任何证据能佐证您身处何处,如果您是清白的,想必不介意品尝一下斯科特先生柜内的淡盐水吧。”
前所未有的角度!哈利几乎仰视地看着友人,有些人的仇,是当场就报啊。
轮番被叫的罗伯特神情已经恍惚了,他再也没有之前冲福尔摩斯叫嚣时的趾高气昂,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地打开斯科特的柜子,从里面拿出玻璃瓶。
是空的。
当然是空的。
可福尔摩斯没有就此结束,如果指控只面对他一人,或许这样的‘惩罚’已经合理,可他依旧记得,好友当时的恐惧。
“看来证据已经被提前消灭,那为了维护您的清白,您敢不敢尝试着舔一舔亚瑟·赫伯特先生的衣袖?”福尔摩斯甚至比划了一下位置。
“舔,衣袖?”罗伯特被这句相当不绅士的话惊到,他从未听福尔摩斯,不,是任何人,说过这种无礼的要求,更何况……